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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上下紅燈籠懸掛,彩燈灼目。
王后一改往日的素淨,一身緋紅牡丹花紋繡花百蝶裙,這麼多年茶飯不思鬱鬱寡歡,王后身子早就虧空。
只這些日子瞧著,氣色卻是好上許多。
她挽著魏子淵的手,目光在魏子淵臉上細細端詳,怎麼瞧也瞧不夠。
那雙瘦弱纖細的手指輕撫過魏子淵眉眼,王后雙目垂淚,聲音哽塞:「母后不是在做夢罷?我的孩兒真的回來了?」
魏子淵低頭,任由王后揉搓。
公主在一旁抿唇,佯裝不樂:「母后,你重重打他手心十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身後站著的宮人忍不住捂唇笑:「公主還是這麼會說笑。」
王后笑睨公主一眼:「別胡說,你哥哥回來了,母后不知道有多高興。」
魏子淵不冷不淡:「打我母后的手心還會疼,公主不若自己打自己,若是打紅了手背,再讓母后瞧便是。」
公主惱羞成怒,挽著王后的手告狀:「母后,你看他!又欺負我!」
王后笑得溫柔,一手挽著公主,一手挽著魏子淵:「你和你哥哥都是母后的心頭肉,母后哪裡捨得打你們?只是今日是你哥哥的好日子,你可莫要添亂。」
公主轉過頭,小小翻了下白眼:「我才不和他計較,我找宋姐姐頑去。」
宮中絲竹悅耳,宮人調桌安椅,舞姬撥弄琴弦。
魏子淵駐足眺望,宮門口秋霖脈脈,不見宋令枝的身影,他雙眉稍攏,不知為何,心中掠過幾分不安。
魏子淵沉聲:「……枝枝呢?」
公主亦是踮腳張眸眺望:「許是在路上耽擱了,雨天路滑,車夫行慢些,也是常有的事。」
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錯處。
魏子淵壓下心底不安,目光從宮門口收回。
褥設芙蓉,金窗珠檻。
酒過三巡,宋令枝遲遲不曾出現,魏子淵雙眉緊皺,心中那股不安更甚。
穿過衣裙翩躚的宮人,魏子淵行至公主案前:「你今夜可曾見過枝枝?」
公主搖搖頭,兀自納悶:「我也正奇怪呢,便是雨天路不好走,可如今都開宴了,宋姐姐怎麼可能還沒到。」
她揚起頭,一雙綠寶石眼睛綴滿燭光,公主難得同魏子淵站在同一陣營。
「二哥,要不我找人出宮瞧瞧罷?別是出了什麼事。」
話音甫落,身前的魏子淵忽然轉,大跨步朝宮門口走去:「備車,我要出宮。」
公主驚訝瞪圓一雙眼珠子,急匆匆提裙追上去:「哥哥,你不能走。」
弗洛安王今夜宴請八方來客,周邊小國都相繼派了使臣赴宴。如若魏子淵不在宴上,興許明日流言蜚語就該傳遍南海。
公主張開雙臂,強勢擋住魏子淵的去路。
魏子淵陰沉著一張臉:「別擋道。」
公主揚著腦袋,半步也不肯退讓:「不行,你今夜斷不能走,你若是不放心宮人,我替你去便是。」
魏子淵冷聲:「不用。」
他步履極快,健步如飛,身影越過公主,穿過幽深晦暗的烏木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