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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清含笑道:「所以,你是以己度人,才認定蘇言一定會回國。」
林州行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不,如果是我,當初就根本不會離開你視線範圍內的五米之外。」
諮詢師拉上窗簾,打開頂燈,橙黃色的燈光靜靜地瀉下來,為對面那人描出輪廓。
是很漂亮的男人,挺翹的鼻樑連著優美的弧度隱入緊閉的薄唇,顴骨和臉頰線條流暢,長得驚人的睫毛為一雙墨瞳畫上了重點,顯得五官異常精緻,他很年輕,登記表格時先是習慣性地寫上了25歲,隨後劃掉,重改成23歲。
在膝頭攤開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諮詢師柔和地說:「那我們開始吧。」
「嗯。」
「你叫什麼?」
「林樂然。」
筆記本上記下了這個名字,然後她繼續說:「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從治療的角度來說,整個屋子對你來說都是客觀物品,桌子,椅子,燈,還有我,所以你沒必要知道我叫什麼,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這番言論在林樂然聽來就是神棍在故弄玄虛,但他答應了陳墨然要完成這個階段的完整治療,因此忍了下來,出於尊重和一點好奇,他還是開口說:「因為我想自殺,所以有人讓我來看醫生。」
「有人是誰?」
「朋友。」
「女生嗎?」諮詢師並不用得到回應,而是從他拒絕回答的眼神中得到了某種肯定,點點頭,繼續說,「她很關心你。」
「是啊。」林樂然低聲說,「但是她不喜歡我。」
「她是怎麼認為的?」
「她說我太依賴她了,作為朋友的時候她願意幫我,但是如果作為戀人……」林樂然眯起眼睛,他好像在驟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但因為對方是一個「陌生人」,他不想分享。
對方沒有追問,作為掩飾,林樂然反而開始主動發問,諮詢師沉靜地回復,信任的建立需要時間,她還沒法準確判定他的情況,因此謹慎。
「你會讓我吃藥嗎?」
「我會判斷。」
「我非得相信你嗎?就因為你是醫生。」
「不用,看你自己。」
「我會好起來嗎?」
這一次,諮詢師用一個問句,回答了這個問句。
「你想嗎?」
垂著眼睛許久,林樂然低聲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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