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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就不算是意外,而是一種必然吧?」趙青衫語氣慢悠悠的,讓現在心裡本來就覺得很著急的系統氣得不輕,但是祂也知道,自己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完全無法打動趙青衫的,祂只能一直這麼忍下去,聽著趙青衫用依然慢悠悠地語氣說道:「她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周邊還有鬣狗虎視眈眈,所以能活到現在,讓任務有失敗的機會,就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吧?」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系統聽著話趙青山的話,一點也不想搭腔,在知道自己的任務有可能會失敗的情況下,祂已經沒有力氣再跟趙青衫互懟了。
果然,很討厭啊……
「系統啊。」趙青衫說道:「你解開這個世界的時停吧。」
系統不情不願地問道:【為什麼?】
趙青衫說道:「我知道,只要我放棄自己的生命,或者說,給予天命之女一個機會,她就可以獲得修改法則的機會,但是我是一個十分自私的人,所以我想要把這個世界過完,再做決定。」
系統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再可以稱為一汪死水的趙青衫的身上,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機會,祂甚至有些壓不住自己激動的語氣,問道:【為什麼?我是說……你為什麼忽然決定要重考慮了?你不是沒有把將自己的生命,押在別人的身上的想法麼?】
趙青衫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的,聽起來十分有條理,但是現在系統比剛才更加著急,恨不得趙青衫在一個呼吸之間,將自己所有的想法給表達出來,但是祂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聽趙青衫慢悠悠地說。
「我只是在剛才回憶自己的記憶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件,我覺得十分難以置信的事情。」趙青衫說道。
系統立刻追問道:【是什麼事情?】
「我好像已經愛上她了。」趙青衫用開玩笑的語氣調侃自己:「愛情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東西啊,我雖然狼心狗肺,一點都不在意旁人的死活,但是對於我真心實意愛上的傢伙,即使是我,也不忍心她停在距離最高的位置最近的那個地方。」
系統好半天沒有說話。
趙青衫覺得自己的心情現在還蠻好的,她其實從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是炮灰的時候,就在想自己活著到底是因為什麼了,但是因為後來一次又一次地跟天命之女見面,所以她就忘記了追求自己作為人的快樂。
炮灰就像是一個既定的身份一樣,一定要在主角的面前做很久的跳樑小丑,然後再因為主角的一時看不慣,永遠喪失蹦躂的機會。
在這樣既定的天命中,無論是炮灰還是主角,都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快樂。
那多可笑啊,自己的生活是從一開始就被安排好的,在什麼時候說出什麼樣的話,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無論經歷了什麼樣的糾結和掙扎,都是無力的。
因為那是天命。
但是在找到一些關於自己的真相的時候,她其實是開心的。
至少她在和系統、和天命、和自己爭鬥的時候,還是擁有人類的感情,在生活的每一輩子,都已經拼盡全力了,並且愛上了天命之女,也讓天命之女愛上了她。
炮灰做到這樣的份兒上,也已經很應該知足了吧?
【不可能!】系統大聲喊道。
因為聲音太大了,傳導可能有一定的失誤,趙青衫甚至覺得,傳遞到自己的腦子裡的聲音,顯得有些刺耳。
在趙青衫還沒有來得及詢問的時候,系統就再次說道:【你怎麼、你怎麼會真的愛上她呢?】
趙青衫不知道系統為什麼情緒會這麼激動,也不知道系統為什麼會因為她愛上天命而感到震驚——真的是震驚,如果不是趙青衫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比「震驚」更加貼切的詞語,她可能會用語氣更加強烈的詞彙,來形容現在系統的狀態。
趙青衫本來就是自我的,她不在意系統為什麼會這麼震驚,她只是說道:「所以,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願不願意讓我的這一輩子結束,再做打算就可以了。」
系統最後能怎麼說呢?
祂只能同意啊。
在系統表示自己同意的那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雖然看起來是沒有變化的,但是除卻自己的呼吸之外,趙青衫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了,也可以聽到除卻自己的呼吸之外,許長禾的呼吸,以及外面有人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有花鳥魚蟲的各種動靜。
雖然這個世界是那種九重天就十分封建,人間界也十分封建的時代,這本就讓人十分窒息的社會環境,讓趙青衫在回憶的過程中,已經覺得很難受了。
但是在剛剛,一切都停止的手,趙青衫才知道到底什麼是窒息。
雖然大家都是活著的,雖然在時間停止的時候,那些人還是有溫度的,雖然說時停下的人栩栩如生是一種很錯誤的形容,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人竟然有一種奇怪的非人感,趙青衫是沒有出門,所以還勉強可以維持得住自己的一切,但是如果她出了門,或者有了其他的想法,就不一定了。
即使是她,在這樣的環境下久了,也會覺得十分崩潰的吧?
而現在,這個世界終於活了下來。
「你怎麼忽然蹲到地上去了啊?」許長禾覺得,自己剛才只是跑了一下神,但是在回過神來的時候,趙青衫忽然蹲在地上,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可以說是十分的不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