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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璟越是寬厚大度,羅青就越是內疚不自在,仿佛自己一插手,事情就變得更糟糕。
她也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越來越叫人捉摸不透了,他這樣風輕雲淡的說話,羅青反而覺得有些可怕。哪有親生母子間,這樣疏離客套。
風波平息,宋子承代表公司來看望傅聞璟,捧了束花過來。傅聞璟正靠著床頭看書。
慣例問了兩句恢復情況,難得和傅聞璟單獨相處,又沒有公事,宋子承有些侷促。就站起來,找了個花瓶,把帶來的花插進去。一邊忙碌一邊說,「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你剛出事時,沈良庭一直向我追問你的情況,我沒告訴他。他後來有來看過你嗎?」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傅聞璟的痛處。
他表情有片刻凝滯,隨後把看書時戴的眼鏡摘下來,搖頭,「沒有,他問你什麼?」
「就是問你有沒有事,是生是死。」
「噢,」傅聞璟點頭,「你是知道情況的,你怎麼跟他說的?」
「我就說我不知道,」宋子承猶豫,「他這次出走自立門戶,好巧不巧,你就出事了,萬一是他做的也不一定。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告訴別人。」
「嗯,你這樣也沒錯。」傅聞璟看不出是滿意不滿意,真話假話,回答完又戴上眼鏡看書了。
這種做派就是很隱晦在趕人。
宋子承走後,傅聞璟獨自在病房內。
放開書,他不自覺抬手把玩著被子彈打變形的鑽戒,他想這麼長的時間,一句詢問的消息都沒有,沈良庭怎麼能那麼狠心?宋子承也許回答的不妥,但那也是因為不知道前因後果,沈良庭把這也怪到他頭上?
雖然這麼想,可傅聞璟並不生氣,沈良庭不來,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也就不會傷心難過。他不愛見他擔憂焦慮,能這樣果決冷酷,也很好,心硬的人才不會受傷。
一周後,傅聞璟出院回到自己的住處,羅青想要讓他住回傅宅,可傅聞璟不願意,且理由充足,說是有陰影,睡不踏實。也不讓羅青過來照顧,只好請了兩個看護,以備不時之需。
胸前的傷口結痂,留下一道紅色疤痕。
自從七年前接手利星以後,傅聞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段清閒的時光。杜美蔭把公司管理得很好,所以他沒急著回去,簡單交代幾句,應付了公司里的催促,下午打發了看護,他搬了躺椅出來,坐在陽台曬太陽。
半夢半醒間,收到條消息——銀行帳號給我,我把利息打給你。
傅聞璟看著發消息的號碼,心情忽然很好。
他回撥回去,剛一接通就直言不諱地說,「沈良庭,來陪我吃頓飯吧。」
那頭沉默一會兒,出乎意料地沒拒絕,反而嗯了一聲,「去哪?」
傅聞璟靠在躺椅上,半闔著眼,眼皮上被太陽照著,有暖融融的燙意,「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