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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中餐,在兩人各有思緒的心不在焉中結束。
臨分別前,謝春霖突然眸光一動,激動地拉住沈良庭的手說,「我知道了,我知道哪裡不一樣了。」
沈良庭不解地看向他,下一秒謝春霖則一伸手摸向他眼下一寸的地方,「明明沒有眼淚,你為什麼看起來一直在哭?」
坐回車內,沈良庭下午本來還有個會,會開完要去參加一個商務酒會,行程緊鑼密鼓,片刻不能停。
他這半年來幾乎都是這麼度過的,也沒覺得有多累多千篇一律,可他突然頭痛欲裂,四肢乏力,感覺一切都煩亂,什麼都不想做。
司機問他去哪,他也說不出話,閉著眼靠坐在後車座,他只想吐,一切行動力抽絲般從他身體脫離,座椅又冷又硬咯得他不舒服,街道喧囂的人聲車聲仿佛脆弱神經上驚起的一個個炸雷,胃部絞擰著提醒他過量的酒精和糟糕的飲食習慣。
司機還在前面問。
沈良庭疲倦地揮手,「你下去。」
司機離開了。
車門關上後,這裡形成一個密閉的獨立的小空間,沈良庭痛苦地蜷起手腳躺在了皮座椅上,汗濕的額頭抵著車門,心口一下下刺痛,翻來覆去都是剛剛跟謝春霖短暫碰面說的話。
司機在車外靠著車門抽完了三根煙,裡頭才傳來聲音讓他進去。
他打開駕駛門,見沈良庭已經衣裝筆挺地端坐,除了臉色難看外沒有其他異常,囑咐他把車直接開去公司。
夜晚華燈初上,酒會剛開始沒多久沈良庭就離開了。
沈良庭像往常一樣來到醫院,護士跟他打招呼他也禮貌回應,進入病區後,他低頭聞了聞身上,聞到很濃的酒氣,所以臨時去廁所洗了臉漱了口,又脫掉了外套。
坐到羅青身邊,像往常一樣說了聲阿姨晚上好,看到床頭櫃放花的水有些渾濁了,就去倒掉重換了乾淨的水。
然後坐到位子上,從柜子里拿出一本書,沈良庭低著頭神情專注地從夾了書籤的位置開始往下念。
念到一半時,他突然那感覺到頭上多了什麼分量、
沈良庭抬起頭,發現羅青正看著他,一隻手擱在他的頭上,蒼老的目光溫柔而懷念,神情恍惚地說,「聞璟,你回來了啊……」
「阿姨,是我,我不是聞璟,您認錯了。」沈良庭不知所措地把雙手放在膝上。
羅青卻不聽,手慢慢下滑,撫摸上他的臉,眼中水光閃動,有些悽愴,「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是媽媽不好,媽媽再也不勉強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下一秒,羅青突然半坐起來,「阿源!」她按下了病床旁的呼叫鈴,著急得把門外的顧源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