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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折枝垂落的长睫重重一颤,面上骤然褪尽了血色。
半夏与紫珠皆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并非良籍。若是真被主家卖出去,能有什么好去处?
折枝不敢细想,再顾不上什么,回身便往蒹葭院的方向赶去。
*
蒹葭院外,孙嬷嬷正亲自立在月洞门外守着。
虽手里的蒲扇也正摇得殷勤,那张老脸却仍被夏日里毒辣的日头晒得红,可她的眉眼间并无烦躁之色,反倒隐隐藏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她远远见到折枝过来,只将眼皮略微一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顿,这才比手与她行了个礼,面上要笑不笑地开口道:“表姑娘怎么走得这么急?这是什么事让您把打小学规矩都忘了?高门贵女讲究一个行走间环佩不动,表姑娘上的步摇可都快甩到脸上了,若是旁人瞧见了——”
折枝在她面前停下步子,胸口剧烈起伏着说不出话来,索性一咬唇,一把扯下上的步摇摔在她足下,这才犹带喘息地急促道:“带我去见夫人!”
周遭堵着门的丫鬟们皆是一惊,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讶然望向折枝。
大抵是惊讶于素来软和好说话的表姑娘竟也有这般恼怒的时候。
孙嬷嬷也没料到素日里性子温软的折枝会有这般厉害的时候,倒是愣了一愣,把剩下的半截话咽了下去。
但她毕竟是柳氏身边陪伴多年的老嬷嬷了,自不似旁侧那些丫鬟那般生嫩,最初的惊愕过后,很快便又稳住神,皮笑肉不笑道:“表姑娘来得不巧。夫人正在花厅里议事,还请您稍待上一二。”
“外头日头颇大,老奴带您去偏厅等候。”孙嬷嬷说着,抬步作势将折枝往偏厅里引,还不忘伸手拧了旁侧立着的丫鬟一把:“都楞在这作甚?还不快去给表姑娘备茶!”
折枝蹙眉抬声:“孙嬷嬷!春日宴上,那盏果子酒的事,是要折枝当着众人的面,放到台面上来说吗?”
孙嬷嬷一震,虽心底仍是不信折枝真能横下心来,却也不敢托大,僵持了半晌,面上的假笑终于撑不住,只沉着脸色对折枝比手道:“表姑娘随老奴过来便是。”
折枝轻抿了抿唇,也未再多言,只是快步跟着她往庭院内行去。
两人顺着一道青石小径行至上房跟前,孙嬷嬷先遣了守在门外的绿蜡进去禀报,这才带着折枝打帘进去。
进了花厅,折枝的步伐愈快了些,渐渐将孙嬷嬷弃在身后,只兀自绕过那座锦绣屏风,便抬眼往花厅内望去。
却见柳氏端坐在上,手里轻轻托着只白底青花的汝窑茶盏,而绿蜡正立在旁侧,俯身贴近她的耳畔,正轻声与她禀报着什么。下处则立着个陌生婆子,大抵便是柳氏遣人请来的牙婆。
见折枝进来,绿蜡旋即停住了语声退至一旁,又福身对折枝行礼道:“表姑娘。”
折枝轻轻颔算是答应,视线扫过下立着的牙婆,也对柳氏俯身行礼道:“夫人。”
数日不见,柳氏面上的憔悴之色已去了大半,用脂粉精心一妆点,便似又恢复了素日里端庄娴雅的模样。
听折枝唤她,唇角还轻轻浮起些笑来,只抬手示意绿蜡将牙婆带到前院里等着,这才温声道:“折枝多日未曾回来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免不了心中忧切。如今看到你好端端地立在这,心下才终于松乏了些。”
她说着,将茶盏往花梨木的小几上搁下,视线随之轻落于折枝身上,细细地打量了一阵,见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才柔声道:“这几日,谢少师可曾为难你了?”
折枝心中焦灼,却也知愈是慌乱,愈是容易被人拿捏。遂将藏在春衫袖口下的指尖掐进掌心里,强自稳了稳心神,这才轻声答道:“谢大人是折枝的哥哥,又岂会为难折枝?”
她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也不欲与柳氏寒暄,便将话茬转过,道明了来意:“折枝今日过来,是想与夫人商讨半夏与紫珠的事。”
柳氏淡淡哦了一声,轻笑了一笑:“我还倒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那两个丫头。”
她略抬手,示意身旁立着的丫鬟给折枝看茶,语声温柔,却隐约透着点掌家主母在后宅里独揽大权的那份轻慢:“欺瞒主子的奴婢留不得,这是府里的规矩。不过念在她们与你一同长大的份上,便不动家法了。只遣人牙子卖出去,也算给了一条生路。余下的,便看自个的福分了。”
这哪是生路。
半夏与紫珠皆生得清秀,又是她的贴身侍女,入府多年也没做过什么粗活,自是养得鲜洁。若是牙婆动了心思,真将人卖到了勾栏里,可谓是生不如死。
折枝的指尖愈用了几分力道,竭力让自己的语声平稳,不因愤怒而颤抖:“半夏与紫珠是我沉香院里的人,若是要罚,也应当由折枝来罚。便不劳烦母亲了。”
“我身为府中主母,老爷亲许我执掌中馈,落两个婢子的权利却还是有的。”柳氏淡淡落声,又执起一旁搁置着的团扇斯条慢理地摇着:“如今暑热正盛,坐久了唯恐着了暑气。你若无旁事,便趁着日头还未走高,早些回沉香院里去罢。”
她顿了顿,又柔声道:“稍晚些,孙嬷嬷自会送的婢子来你院中。无论是容貌抑或是处事上,皆不会输于半夏与紫珠那两个丫头,你自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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