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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晋登基的第七日，缠绵病榻半年之久的戚皇后亲自扶灵，与顾长晋一同将嘉佑帝的棺椁送往皇陵。

  也就在那里，顾长晋终于见到了萧馥。

  那时的萧馥瘦得如同一把骨头，两条腿如同细竹签，甚至无法支撑她的身躯，只能坐在木轮椅上。

  她盯着戚皇后，如同疯子一般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萧馥黑漆的眸子里有着恨，也有着快意!

  &1dquo;戚甄，杀死亲生骨肉的滋味可好?!”

  &1dquo;太好看了，这一出亲母弑儿的戏太好看了!”

  萧馥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又望向顾长晋，&1dquo;砚儿，你做得很好!便该如此，唯有断情绝爱，方能做一个好皇帝!”

  容舒死后，顾长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宵衣旰食地处理国事，临朝监国，为百姓谋福。

  萧馥躲在暗处，听着旁人对他的夸赞，以为是她误解了他。

  他并未将容舒的死放在心上。

  将容舒藏在四时苑，不是因着他有多爱她，不过是他天性良善，察觉到她对容舒的杀意，这才藏起她来。

  萧馥望着顾长晋的目光有着赞赏，还有不舍。

  她活不了多久了。

  这些年来支撑着她的，便是将砚儿扶上帝位，好在日后追封太子哥哥的名讳，将他堂堂正正地葬在萧氏一族的皇陵里。

  当初萧衍登基后，碍于百姓们对萧启元的深恶痛疾，便顺应民意，将萧启元贬为庶人，从萧家族谱里出了名，也不得入皇陵。

  顾长晋注视着萧馥。

  旋即将一枚玉佩从腰封里掏出，对她道：&1dquo;这是萧砚死前给朕的玉佩。倪护卫道，若是知晓萧砚死了，我们顾家所有人都得陪葬。为了让朕活下去，萧砚将这玉佩送给我，让朕以他的身份活下去。”

  萧馥瞪大了眼：&1dquo;胡说!你就是萧砚!老太医亲自验过!”

  &1dquo;因着萧砚，朕便是再恨你，也从没想过要将萧启元挫骨扬灰，不得入轮回。”顾长晋望着萧馥，&1dquo;只可惜，朕改了主意了。朕要当着你的面，将萧启元的骨头敲碎，喂给野狗吃。”

  眼底隐有血色翻滚，他缓缓一笑，道：&1dquo;动手。”

  椎云与横平应&1dquo;是”，上前将戚皇后身边的棺椁缓缓推开。

  萧馥这才现，戚皇后身边的棺椁里放着的根本不是嘉佑帝，而是一具白骨。

  &1dquo;先帝仁慈，虽将萧启元除了名，但依旧将他葬入了皇陵。当初萧启元在肃州受伤，还是你父王舍命救下他的。瞧瞧——”

  戚皇后抬手指向那具白骨的肩骨，唇角露出一枚笑，&1dquo;肩骨上的这伤很是眼熟罢?当初萧启元去凉州接你时，便是这里带着伤罢?也正是肩骨裂了，右手再使不上力，他方会名正言顺地离开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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