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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多谢道长相助。”顾长晋郑重道。

  前世在地宫，清邈道人竭尽全力助他设阵，若非如此，他便是到死也见不着容昭昭。

  清邈道长却摇头，&1dquo;谢老道作甚?老道借殿下参了道，老道已是得益良多。”

  他抬手，露出蒲扇上的第四道裂痕，道：&1dquo;殿下大抵不知，有多少道士穷极一生都不能有此境遇。是以，殿下不必言谢。你与老道之间的因果在今日也已了断。”

  蒲扇上的裂缝，照见了他的道心。

  清邈道人喟叹：&1dquo;老道曾以为世人一叶障目，这才非要对我们青衡教赶尽杀绝。然而今日老道却明悟了，在我怨世人一叶障目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叶障目?从今往后，这世间再无青衡教，唯有青岩观。”

  话落，他也不等顾长晋回话，径直转过身，三两步走出了茅舍，迎面撞上正端着粥罐的小徒弟，摆手笑道：&1dquo;就这一盅不够他们二人吃，去再温一罐粥。”

  小道童犹心有余悸，指着头顶黑得渗人的天穹，压着嗓儿，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1dquo;师尊，方才，方才可是天怒?”

  清邈道人顺着他的指望着夜空，缓缓道：&1dquo;无事了，已经有人用他的所有与老天爷做了交换，换回来了他的一切。这世间呐，死亡很强大，但有时候爱比死亡还要强大。”

  清邈道人的声音里带着点儿连他都现不了的可惜与感叹。

  小道童却听得云里雾里。

  清邈道人见小徒弟依旧一副没开窍的模样，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冷哼一声：&1dquo;快熬粥去!”

  师徒二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

  方才清邈道人就在门外，那一席话又故意说得中气十足，容舒自是听得清楚。

  清邈道人说，有人用他的所有换回来了他的一切。

  她心思剔透，怎不明白老道士嘴里的&1dquo;他的所有”是什么，而&1dquo;他的一切”又是什么。

  容舒垂下了眼眸。

  顾长晋醒来后的所有欢愉、难过、庆幸都在这一瞬间沉淀成一股巨大的疼痛。

  心脏如有千针穿过，那细密的疼痛疼得她唇色白，指尖轻颤。

  怕顾长晋瞧出端倪，她站起身，背过身道：&1dquo;我去给拿药，你左胸的伤口还未愈合，药每日都要敷，今日的药还未敷。”

  顾长晋&1dquo;嗯”了声，却没让她走，而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望着她刻意别开的脸，道：&1dquo;昭昭，你不需要有负担，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

  他愿意用他的所有去改她的命，虽是因她而起，却是为了他自己。

  是他过不去她的死。

  是他不肯放下她。

  而这些，不该成为她的负担。

  容舒如何能不懂他?

  正是因着懂他，她的心才会那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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