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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的第二句话是:&1dquo;微臣幸不辱命!”
奉天殿上,死一般的寂静。
这班自诩老成的大臣们,一时间竟为薛彦扬的这两句话,而齐齐失声。
话里的含义,他们再清楚不过:宫室失火,是人祸而非天灾。并且,皇上早知会生这件事,派北衙禁军暗中守株待兔!
唯独皇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1dquo;爱卿不愧为朕的左膀右臂。”
&1dquo;琼珠殿失火,既是纵火,则非天灾。”楚正则缓声道:&1dquo;监副,你以为,何处还会应&1squo;危宿值日,妨宫室、注瘟亡。’的星象呢?”
钦天监监副&1dquo;噗通”跪在地上,无法控制地抖:&1dquo;臣、臣不知。”
&1dquo;无妨,朕教你。朕行宫过百,但所居者不过其二,还有一座是翠微宫。”楚正则声音很温和:&1dquo;薛卿,北衙禁军可有人驻守翠微宫?”
&1dquo;陛下放心。”薛彦扬肃声而应:&1dquo;臣已派人日夜监守。”
楚正则颔。
在这偌大的殿内,十二冕旒的珠玉轻晃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闻。
德忠在此间隙,对楚正则附耳说了几句话。
楚正则唇角勾了勾,道:&1dquo;不过,朕以为,监副所探的星象,未必不准,只是绝非应在皇后之身。”
楚正则的声音清冽,与群臣先前激愤的声音格格不入:&1dquo;朕之所以命薛卿派人守在静寄山庄,本意,是为了查在修皇家行宫时,还敢以次充好的国之大蠹。”
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奉天殿内,却如平地而起的惊雷。
薛彦扬适时地端出一截横木,众人一望便知,这断然不是修静寄行宫,号称所用的&1dquo;金丝楠木”。
许大老爷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就跪了下来:&1dquo;臣监工失察,臣有罪!”
他是主修静寄山庄的监工。
许大老爷毫无头绪,完全不知皇上究竟是从何时起,知道此事的。
一年前,皇上对他主修静寄行宫大加赞赏,并因此封他为工部尚书。皇上一收到晋升的奏章就立刻画敇,当天即命人送到门下省钤印。
这是何等的荣恩!
赐鲛纱、含糊乞巧宴之事——至于亲自探望病中的许门下令,多次赏赐许大老爷,更不必说。
每一件事,都彰显着皇上的信重。
皇上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怎么能硬生生地忍下此事,直到此时,将此事揭开,完美地解释他让监副设计的天象?
没有太皇太后和朝臣指点,皇上一个少年,怎么会有如此之深的城府!
许大老爷不敢想皇上究竟知道了多少,他浑身冒着冷汗,用尽了所有的自控力,也只能确保自己不要抖得像个筛子。但他再也拿不稳手中的玉笏,只能以头触地,让玉笏也搭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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