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页（第1页）

  周霁佑看着沈飞，沈飞与她简短对视一眼，转身绕去瓦棚，坐在土灶旁边的小板凳上。

  他用一根一头早已烧得焦黑的木柴棍把灶膛里的灰烬拨到两边，抓一把靠墙堆积的干草，捆成一股，点燃塞进去。

  周霁佑走进来，灶膛里窜出火星，沈飞往里面慢慢加入捡来的小树枝，偏头，无声看向她。

  少年眼底墨黑，面容安静，头丝上闪着亮晶晶的水珠。

  周霁佑立定在他跟前，说：&1dquo;我知道她不是骗子。”

  沈飞愣了一下，低头继续生火，没说话。

  猩红的火舌舔着灶壁，灶膛里的火焰逐渐欢腾。

  周霁佑原地蹲下去，瞳孔里映入跳跃的火光：&1dquo;可我就是不想给她开门，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嗓音轻轻缓缓，幽幽绕绕，散漫又无畏。

  所以，你们要责怪就责怪，别都板着个脸，一共就三人，给谁看呢。

  周霁佑心里是有情绪的，她觉得，因为她是外人，是客，所以他们才忍着没指责她。沈奶奶这会儿，大概是找儿媳妇去了。

  逼仄的瓦棚内，沈飞就坐在她近手旁，两人都朝灶膛里看，呼吸间，有草木燃烧的呛鼻烟味，和他身上散出的淡淡汗液味道。

  她听见他好像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低声说：&1dquo;你没开门是对的。”

  周霁佑：&1dquo;&he11ip;&he11ip;”

  双手搭在膝盖，她盯着他微垂的侧脸，不明情况：&1dquo;你认真的？”

  少年转过脸，眸色清黑干净，带着一丝困惑，像是不明白她问话的用意。

  灶台里升腾出源源不断的热气，他脸上的水渍已被烘干，高挺的鼻梁上沁出一滴明晃晃的汗珠。

  周霁佑望进他黑润的眼底，说：&1dquo;你不觉得我没礼貌？”

  沈飞怔了一秒：&1dquo;你觉得你没有礼貌？”

  周霁佑几不可闻地深吸气，眼神里直白地传达出不满，说：&1dquo;是我在问你。”

  灶火燃烧的过程中不时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沈飞微一垂眸，看着自己沾满泥巴的裤腿，含糊其辞：&1dquo;要分情况来看。”

  他向来五官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再加上他波澜不兴的语调，周霁佑无法分辨他的真实想法，于是顺势接着问：&1dquo;就下午的情况来看呢？”

  沈飞抬眸看她，她侧着脸，刚好背对光，瓷白精致的脸庞笼上一层暗色，可她的眼睛十分明亮，是纯净的琥珀色，像他以前养过的一只叫咪咪的猫。仔细看，她的色也不是纯正的黑，带着一点淡淡的金，像是染过，又像是太阳晒的。

  默然片刻，他看着她，给出评价：&1dquo;你做得对。”

  不是敷衍，也不是哄人，他说话的神情认真且专注，周霁佑迎着瓦棚口洒进来的暮色，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