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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开言扁扁嘴,道:&1dquo;下午再来看你。”
因受冷过度,午时起,谢开言额头便烫,她喝了一碗药,沐浴后拥被睡过去。再醒来时,记起承诺,连忙赶到叶府墙头一看,叶潜已经躺在冰水石棺中闭气受训。
月朗星稀,糙虫低鸣。
一丝淡淡的月光拂在水面,照着叶潜冷清的脸。他沉入水底,眉眼皆萧索,仿似挑染着一点霜雪。可是那冰水,比他的肌肤还要冷澈。
谢开言下海多次,知道冰凉的感觉。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她的心底蓦地有些痛。同龄子弟中,即使还艰辛,也没有像他这样活着。
&1dquo;喂,潜公子,时间足够久了,出来吧。”
静寂的夜里回荡着清亮的声音,叶府屋檐静扫花香,如同石棺中沉默的主人。
谢开言趴在墙头开始说故事,都是幼时母亲哄她入睡时讲述的奇闻异志。
&1dquo;理国北端有矿山,一天电闪雷鸣,裂出一道大峡谷,村民走进去,现洞穴装满金棺,推开石盖,有翠羽鸟儿飞出。数百只翠鸟衔着玉石投入央海,堆出伊阙宫殿。”
一只糙跳虫从墙头瓦fèng中冒出,引得她伸袖去拍,一时站不稳,掉出墙外。她看到水中的叶潜似乎动了动,忙跃上来,又趴在老地方杵着。
&1dquo;伊阙右边有座雪山,传说由仙女所变。仙女为了情郎流下眼泪,泪水变成雪兔,蹦蹦跳跳下山来。山脚住着一只狐狸,编了一张网,天天坐在树桩前等着。只要是兔子滚落下来,他就接着。如果滚落两只下来,他就接住两只。如果滚落三只&he11ip;&he11ip;哎哟&he11ip;&he11ip;”
谢开言正数着糙丛中升起来的萤火虫,一枚棋子飞过来,打中她的额角,痛得她险些没扒住。抬头去看时,窗口正站着衣袍湿透的叶潜,对她冷淡说道:&1dquo;以后不用来了,于我名声有损。”
谢开言细细咀嚼一刻话意,艰难地笑了笑:&1dquo;总算将你引出水外,早些歇息吧,别再折磨自己了。”跳下高墙离去。
翌日清晨,恢复了元气的谢开言又走到墙外,以各种奇手法引叶潜出府相见。
&1dquo;潜公子,出来放风筝吧。”
&1dquo;潜公子,杏花都谢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叶潜定力如山,隐匿在宅中不露一丝声息。谢开言唤来随侍弟子,与他一起砍断山竹,搭建一长列站架,围在墙外。
谢开言跃上竹架,轻便站定,说道:&1dquo;后山开满梨花,真的不去看看吗?”探头逡视,觉叶潜不在书房。她沿着竹架走到前院墙头,果然看见一道白衣身影坐在檐下,无言静对满院春景,正焚香煮茶。
谢开言盘膝坐下,说道:&1dquo;你似乎不喜欢花儿,可是我很喜欢。”
叶潜拈起陶壶,斟茶入方杯,拂起清淡香气。
&1dquo;我还喜欢雪山上的兔子,它们的听力很敏锐,比你还厉害。”
叶潜安静如故。
&1dquo;我能叫你&1squo;阿潜’吗?”
叶潜开口道:&1dquo;不准。”
谢开言笑道:&1dquo;你总算说话了。”
叶潜再度沉默。
墙外走来修谬,站在竹架之下,冷冷道:&1dquo;姑娘家整天爬墙叨扰公子,成何体统?”
谢开言却道:&1dquo;你家公子活得太辛苦,你就不能劝他看开点吗?”
修谬冷冷一哼:&1dquo;成大事者自然要动心忍性,不用你来置喙。”
眼见他的固执,谢开言轻轻叹息。
修谬扬手要劈散竹架,引得谢开言大叫:&1dquo;阿潜——!”
叶潜声音及时传来:&1dquo;先生住手,撵她走。”
修谬拂袖一挥,道:&1dquo;听到了吧?请吧。”
谢开言怏怏离去。
修谬走进院内,对檐下静坐的叶潜说道:&1dquo;宫中又传来消息——阿曼游说皇帝,皇帝已经松了戒心,再过一段时日就将兵权交付公子,请公子万事谨慎,不可被谢一蛊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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