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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星河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太子的祝祷里,本来还有些奇怪。凝神听到后面,差点吓出一头汗来。
他在说些什么?告状告到先皇后跟前来,还想请先皇后找她谈谈?
她憋得脸红脖子粗,扑通一声跪在神位前,拱手说:&1dquo;皇后娘娘,臣很冤枉。臣一向兢兢业业侍候主子,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主子不肯纳后宫,又说喜欢老宫女,臣于千百宫人中挑选合适人选,送到主子身边,主子没领臣的qíng,还要叫您来找臣&he11ip;&he11ip;臣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因为主子说的都不属实,请娘娘明察。”
太子回头瞪她,&1dquo;单凭你这句&1squo;都不属实’,就证明你犯上。”
星河只管合什参拜,喃喃说:&1dquo;皇后娘娘您也怪忙的,臣无德无能,不配您召见。臣往后会更加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的,主子不爱这个,臣就给他另找,一定找到他满意为止,请皇后娘娘放心&he11ip;&he11ip;”
横竖她推卸责任一等一的溜,太子跽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转头看母亲画像,心里暗暗央求:&1dquo;娘,让这颗榆木脑袋开窍吧,保佑将来有朝一日,她爱我胜过我爱她,让儿子扬眉吐气,挺直腰板做回男人。”
他们各说各的,也不知恭皇后听明白没有。信王来得实在太迟了,太子这头都祭拜完了,他才刚入大殿。往蒲团上一跪,没有别的好说,唯一的诉求是想找个好媳妇,请母后保佑他娶个漂亮、贤惠、聪明、能gan的王妃。星河不无悲哀地想,大行皇后怪可怜的,好容易见儿子们一趟,听他们牢骚,还得给他们cao心姻缘,真是死了也不得太平。
终于等到信王祭拜完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信王笑着搭上他哥子的肩膀,&1dquo;今晚咱们哥儿们痛饮三大缸。”
太子飘忽的眼神悄悄瞥了星河一眼,把信王的手拉了下来,正色道:&1dquo;皇父和诸臣工面前别失了体统,酒量再好也悠着点儿。我不耐烦在那里喝,略意思意思就完了&he11ip;&he11ip;有人哭天抹泪说要请我喝酒,我回头还有约。”
第34章中庭日淡
太子从来不多喝,所以他认为自己可能千杯不醉。人的盲目自信,有时候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过。
信王十分扫兴的样子,&1dquo;是谁请您?好容易盼着一回大典,人多热闹。”
太子却不这么认为,也许是因为兄弟俩的身份不同,一个是糊涂王爷,一个是钦定的储君,老四可以胡天胡地地和人吃酒猜拳,他却不能。不能也好,君臣有别,和那些臣子总隔着一道,彼此说说场面话,储君要有储君的样子。放1ang形骸?那是和星河在一起时才能有的松散。换了别人,即便是面对老四,他也依旧要端着。因为生而不同,日后执掌天下势必一坐一立,现在乱了规矩,将来不好纠正。
太子道:&1dquo;你要喝酒,宴上找老大,他才是需要借酒浇愁的人。咱们呢&he11ip;&he11ip;”他扭头瞥星河,&1dquo;只需借酒助兴。”
信王原还想缠着他,让他带他一道赴约,现在看来是没戏了。人家小两口,喝完了肯定还有别的事要gan,他戳在那儿,当灯使么?
信王摸了摸鼻子,悻悻然。星河因被刻意扭曲,一脸嫌弃的模样。
酒是色媒人,太子开始设想,把他的好酒量用到今晚上。星河是女孩子,就算爱喝酒,也扛不住几大杯下肚。到时候人醉了,心也醉了,站不动走不了了,只能歪在他身上,拿他当靠山。
被她依靠的感觉有多好,真是不敢想象。太子一向责任重大,他可以顶天立地肩挑万民,但是从来没有结结实实,被一个面目清晰的人依赖过。有重压才会有表现的机会,才会觉得一切都不是虚浮的。星河这人太独立,她从不示弱,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男人对她的作用是什么,别不是生孩子吧&he11ip;&he11ip;只有等她醉了,她才能像个正常的女人似的,靠在他怀里,憨态可掬地和他撒个娇,没准儿还撅起嘴,向他索要亲亲&he11ip;&he11ip;
太子独个儿想得四外冒热气,大冷的天儿,他忽然觉得不那么冷了,心里攒着一盆火,手掌心滚烫,脚底心也滚烫。眼前浮起一片迷雾,拨开重重遮挡,星河香肩半露,敞着大腿,在一片摇曳的烛光下冲他扭动身躯。那含qíng的眼眸,半张的檀口&he11ip;&he11ip;受不住,太子满身阳刚,二十多年没开过封的壮年男子,光想就能把自己想迷了。
信王还在说他的,谈起简郡王母子吃瘪,就无比欢畅,&1dquo;&he11ip;&he11ip;瞧见没有,今儿他那张脸,像个倭瓜似的。老忠王爷和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he11ip;&he11ip;”
星河站在一旁观察太子,只见他双眼迷离,神游太虚,忍不住叫了一声,&1dquo;主子,您怎么啦?”
太子吓一跳,知道自己失态,忙正了正脸色问信王:&1dquo;下半晌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信王说也没什么,&1dquo;和来之他们上外头走走罢了。”
他点了点头,&1dquo;别误了回来的时辰。”没再多言,负手往通明门上去了。
回东宫,用了午膳,星河替茵陈布置他坦去了,太子把德全召了进来。
德全一溜小跑,停在金红推窗下,玉版明花油纸外的天光投在他的半边脸上,粗糙的rou皮儿也变得顺眼了些。他点头哈腰:&1dquo;奴才听主子的示下。”
太子倚着圈椅,手里翻动陈条,&1dquo;让你备的酒,备好了没有?”
德全说是,&1dquo;上好的陈酿,桂花加得足足的,老白gan儿也加得足足的。”
一般的桂花酿,劲儿都不怎么大,毕竟要兼顾女眷,闺里不兴酩酊大醉那套。主子爷既然要请宿大人喝酒,不用说,肯定没安好心。德全可太聪明了,要不也不能在东宫扎根这么多年。他懂得主子的需要,主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怎么解忧讨巧,才能讨着那个好彩头。
果然的,主子眉峰轻轻一扬,虽然没笑,但是眼神里透出了满意的味道。
&1dquo;老白gan劲儿可大&he11ip;&he11ip;”太子沉吟了下,德全心头顿时一惊,愕着小眼睛瞧他,然而太子的话锋又转了回来,&1dquo;怕是不好上口啊。”
德全立马笑逐颜开,&1dquo;不碍的,主子别急,奴才往里头加了冰糖,保管又甜又慡口。”
太子听后未置一词,只是舒了口气,站起身披上大氅,举步出了正殿的大门。
下半晌无事,冬至这天是按例休沐的,政务虽然忙,横竖一年到头办不完,也不急在这半晌。通常过节的日子,他都要伴在皇父身边,一则尽孝道,二则也是表亲近的手段,不叫别人捷足先登了。立政殿当初是皇父和母后共同的寝宫,帝王招幸嫔妃时,才在甘露殿过夜。后来母后过世,皇父依旧带着老四住在那里,他和母后的qíng分不可说不深,但毕竟身在其位,也许责任越大,便越身不由己吧。
进殿的时候,皇父正站在沙盘前盘弄小旗,抬眼见他,蹙眉道:&1dquo;你来得正好,南疆这程子不太平,边陲小国作乱,自己窝里也起了反贼,打着天下共主的旗号,调唆那起bao民造反。朝廷的重兵在昆仑山以北,如今严寒天气,自北向南调动,那么长的线路,千军万马难免有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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