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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全是成团的五线谱,他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倦意难挡。薛与梵没有等他醒就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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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左任听着周行叙刚过来的歌曲demo,实在是不像以前周行叙的曲风。没听他写这歌时候透露一星半点的,突然就来了个半成品。
唐洋听着音乐,看着手里的歌词,半开玩笑:“这歌词像离了八次婚的苦情痴男自传体。”
蒋钊背着贝斯凑过去,看了眼之后笑:“阿叙,你找谁写的词?”
周行叙从他们外套里摸走了一包香烟:“我自己写的。”
一瞬间三张嘴巴都闭上了,周行叙让他们先听着,自己走到窗边,开了条窗户缝,开始抽烟。灌入室内的风将架子上的琴谱吹动。三个人悄悄凑到一起,开始讨论。
“你说这个歌词灵感出自哪里?能哀成这样。”
“论文吧。”
“导师疯了?”
“初稿被毙了?”
三个人没有谈论出个结果,这是万马奔腾似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过来,颇有军训食堂打菜和小学生放假的气势。
“薛——薛——薛与梵!”翟稼渝一个箭步冲到训练室门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训练室的门被大力地推开:“阿叙,后院失火了。薛与梵被你哥绑架去食堂一起吃饭了。”
一阵风将烟头蓄起的烟灰全部吹散了,停在路灯上在风起时就展翅飞走的麻雀又重回来了,樟树被吹得枝桠乱颤,清明刚过,天要回暖了。
周行叙觉得左任的烟不好抽,换了自己那包。翟稼渝来的时候,他手上拿根抽了一半。在众人吃瓜的目光中,周行叙淡定地掐灭了手里的烟:“不是,是薛与梵请周景扬吃饭。”
说着,他将窗户关上。
滚轮在窗轨上滑动的声音不小,两根抽了一半的烟躺在窗台上。周行叙抖了抖卫衣上的烟灰,拿起手机出了训练室的门。
目送着他走出门,一众人走到训练室门口又目送着他消失在走廊上。
唐洋抱着曲谱,迎着四月春风叹了口气:“春天,生机盎然。难怪连歌词都透着生机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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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扬问了薛与梵好几次什么时候吃饭,又解释自己不是好吃,也不是催薛与梵,只是怕突然她约自己吃饭,但是自己又没有时间。
反正早请晚请这顿饭都逃不掉,薛与梵干脆当场定了就现在。
两个人在食堂打了饭,薛与梵今天早上从周行叙那里回来,赶上导师约谈初稿的时间,初稿谈下来,导师很满意,只是害怕薛与梵构思框架太大最后会龙头蛇尾,让她后续再多费掉点心思。她从办公室出来又临时去了一趟图书馆,背了一大堆书回宿舍。结果最重要的交电费,差点因为这些事没有赶上中午午休前最后的营业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一上午事情太多忙昏了头,薛与梵打完饭才现自己餐盘里的是咕咾肉。那一块块方形的小菠萝肉就像是念书时候,老师口中的‘极个别’和‘某些同学’。
和周景扬也不是多熟络,换做小八她们薛与梵就能厚着脸皮和她们换个菜。食之无味的机会少之又少,薛与梵用筷子戳着餐盘里的米饭,没什么食欲。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明过后天开始放晴回暖,阳光从采光良好的玻璃窗里透进来,一个影子压着桌子最后停在了薛与梵左手边的位置。
四人位,一排相连两个椅子。
薛与梵还没有来得及跟着影子移动视线,她旁边的椅子就有人落座了。
耳熟到不行的一个声音,她听过这个声音在迎晚会上致辞祝福过,听过这个人每次和她插科打诨时的笑声,这近一年里这道声音每次情热相拥时贴在她耳边变成低声哼|吟。
“这么巧?”他堂而皇之地在薛与梵旁边坐下了,打招呼的话是对斜对面,和薛与梵面对面而坐的周景扬说的。
薛与梵身体一瞬间僵直,拿着筷子的手抡得动锤子,这时候一双木筷子却比什么都重,手心微微出着汗,但好在他像是看不见自己一样,兀自和她对面的周景扬在聊天。
一□□味都没有的普通兄弟间的对话,因为专业相同聊着他们的论文,薛与梵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只是下一秒一条腿伸到她腿下,然后膝盖弯曲,一瞬间她的脚就离了地。
就像是之前去吃饭,自己好几次嫌腿酸,和他挨着坐会把腿翘在他腿上一样。全身的细胞都出危险警告,她抽腿要离开的时候,他另一条腿压着薛与梵的脚踝,让她那条腿动弹不得。
这些动作被白色的桌面挡住了,就像是这张好皮囊挡住了他想报复周景扬所用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一样。
薛与梵没有办法不紧张,因为她是他卑劣手段的共犯。
主谋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周景扬聊完天,瞥见薛与梵埋怨的眼神,想到昨天晚上她那句‘反正就只是炮|友关系’,周行叙扬了扬嘴角:“你不是对菠萝过敏吗?怎么点了咕咾肉?”
语气平平,但是过敏这些事太私密。
他伸手直接交换了两个人几乎未动的餐盘。
见面连招呼都没有打的两个人现在的一举一动全是熟络,薛与梵看着他餐盘里那份糖醋小排的确比咕咾肉诱人不少。
薛与梵一直戳米饭的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诱惑夹了一块小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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