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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余策也看了看。&1dquo;该是京师亲卫护送教坊司遣散的乐籍，去内城落脚的，”他说，&1dquo;殿下要裁撤教坊司，所有乐籍各归来处，但人数众多，便先收拢在一起，再详细安排。”

  &1dquo;乐籍是什么?”这个词我倒没听过。

  常余策看我一眼，忽然有些拘谨。

  &1dquo;乐籍&he11ip;&he11ip;就是官妓。”他说。

  &he11ip;&he11ip;啥?

  常余策清清嗓子。&1dquo;官家蓄养的娼妓。”

  我睁大眼。&1dquo;还有这种事?”

  常余策面露尴尬。&1dquo;古来便有的，”他说，&1dquo;官员们要寻欢，对民间开放，还能赚些钱财以充内库，便有了官妓一说，后来，又专设了教坊司。”

  我听着，说不出话。

  &1dquo;这些女子，要么是行军打仗抓回的女俘，要么是大户人家抄家后的女眷，或者罪臣的妻女，”常余策接着说，&1dquo;收入教坊司后，大概教她们些曲乐诗文，就&he11ip;&he11ip;就要侍奉官员了。”

  他说得很小心，但我也能听出来，这个&1dquo;侍奉”没有那么简单。

  &1dquo;那她们——”我欲言又止。

  &1dquo;卖艺，也卖身，”常余策知道我要问什么，&1dquo;名义上只卖艺，但都是妓了，便由不得她们了。”

  我紧赶几步，离那些女子近了一点。

  &1dquo;她们有的，身上有伤。”我说。

  &1dquo;难免的，”常余策叹口气，&1dquo;虽然侍候的多是官员，教坊司对官员的举止也有明规，但遇上邪淫之人，挨打受骂，都是常事。地位低的乐籍，被凌辱、亵弄致死的，不在少数。”

  我心里一拧，路过这些女子时，都不敢去想她们遭遇过什么。

  &1dquo;所以殿下才一心裁撤教坊司，”常余策又说，&1dquo;其实先帝也有过这个意愿，只是当时战乱方定，顾不上，后面几次想推行，又被内劝阻，无奈才留存到现今。”

  云卿&he11ip;&he11ip;果然，冒死把她送回京城，是对的。

  &1dquo;听殿下的意思，她还想逐步进取，直至彻底消除娼妓行当，”常余策说，&1dquo;到时无论官妓、营妓还是民妓，都不复存在。”

  他眉目舒展了一下。&1dquo;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我看看他。&1dquo;你去过么?”

  常余策一怔，随即笑了。&1dquo;没去过，也不会去，”他道，&1dquo;但我这么说，你该也不信吧。”

  我没说话。

  常余策说，暂时用来安置这些乐籍的，是内城一处场所。这些女子和我们顺路一段，走到一条街上，队伍一转，走向了另一侧。

  这一日下着小雨。雨已经多日未停了，加上街道都是水，打湿了她们的头和衣物。她们都身着单衣，一个个冻得瑟瑟抖。

  我站住脚，咬破手指画了个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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