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万一治死了算谁的(第1页)
傅明月忙道:“我有位婶娘从前也有这个病,后来有个云游僧人给了个方子,吃过之后身子倒是大好了,你若是信得过,回头我问问她药方,您试一试有没有用。”
他露出一点疑惑之色,很快又站起身郑重的朝她行礼道:“那便多谢了。”
傅明月忙拱手回礼:“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您不必客气。”
叶贤已经在那头狂翻白眼,我可没答应!
傅明月又进后厨端出一碗面,放到柳六郎跟前:“酒我就不给你上了,我们也要打烊了,请你吃碗面条吧,吃饱了再回家吧。”
柳六郎抬眼望向她,神色微微一怔,继而又笑了,“好。”
叶贤一边扒拉着铜板一边和惊鹊啧啧称奇,“你看她对徐小公子动刀子,偏生对这个穷书生这般体贴,不会看上他了吧?”
惊鹊有些无语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姑奶奶要真开始对谁好了,只怕这个人是要不好了。
柳六郎吃完面结了账就离开了,傅明月让老头就按哮病开方子。
叶贤不干了:“脉都没诊过,万一治死了算谁的?”
“治不死,治死了算我的。”
叶贤被她堵的说不上话,“你这姑娘心也忒狠了!”
傅明月也不答他的话,只转头吩咐惊鹊:“去套车,我们回家。”
主仆俩抬腿就走,叶贤见她快到门口了,有些没底气的问她:“明天还来吗?”
她头也不回,懒懒的道:“看我的心情。”
果然一会就走的连个衣角都看不见了,叶贤觉得她的脾气越大了:臭丫头这德性越随了她兄长了。
外面下了点雨,青石板街油光水亮的,远处浓墨的山峦,照着一地的灯火,仿若一副油墨重彩的画卷。
惊鹊坐在马车上,往前扫了一眼:“柳公子就在前面。”
傅明月微微掀了帘子,就见柳六郎撑着青油纸伞,他瘦的很显得背极薄,袍子穿着身上显得大了许多,想来也不是按着他身量做的袍子,一咳起来,脊背便也跟着弯了,一副病弱清寒却又觉得莫名的沉重。
“你看他哪里像世家公子,倒像是个穷酸书生。”
傅明月淡淡道:“同一个家里出生尚且待遇不同,世家之间的区别就更大了。”
就比如与他年纪相仿的徐应知,他的身上自有世家子弟的清贵与少年人的风流佻达,这是富贵养出来的。
惊鹊及时在柳六郎身边勒住了缰绳,傅明月掀了帘子:“雨天路滑,公子要去何处?我送你一程吧。”
他看了一眼厚厚的乌云,拱手先谢了:“那有劳了。”
他并不掀帘进去,坐在外面车辕上。
一路上,柳六郎和她聊起读过什么书,先前问些浅显的,后面见傅明对答如流,便又聊的深些,傅明月也能应对,但凡有不解的便虚心请教,两人一路倒是相谈甚欢。
傅明月的启蒙老师是傅九萧,被聂氏荒废了好些年,又失了名节,嫁给徐应知后自觉得配不上他,便找了师傅教她琴棋书画厨艺女红,她天姿聪慧都学的不错,只是后来她现学这些也得不到徐夫人和丈夫的喜爱。
柳六郎又说自己叫柳砚,字尧臣,十八,去年中的举。
傅明月恭维道:“公子是状元之才,若是参加明年的春闱必然高中。”
柳大人庶子女众多,嫡子又不成器,嫡母定然不会让他出头,他只怕也只有走科举一路。
“我算什么,当年的傅九萧才是惊才绝艳,他九岁举秀才,十二岁乡试第一,十五岁会试第一,可谓前无古人,只怕往后百年也再难出其一,只可惜没能参加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