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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

  还是傅希年先出了声，他病了多日，又是昏昏迷迷的，骤然出的声音极是沙哑：“你又回来了……”

  怎么了，不给她回来么？

  她偏要回。

  司韶沉默了片刻，忽而笑眯眯地对他道：“做人要有始有终，那日做的那柄扇子才做了一半，还剩另一半呢。你答应了要教会我的，那就教我做完！”

  语气极其理所当然。

  他是欠了她的吗？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半晌，傅希年最先受不住，当先移开了视线，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身。

  司韶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倾了点身子要去扶他，问道：“你坐起来干嘛？”

  傅希年没用她扶，自己从床上下来，一面无奈地道：“不是要去做那剩下的一半扇子吗？我身子好些了，这就教你。教会了……”

  司韶立马接道：“教会了就好了！我以后可以自己做！”

  傅希年顿了一下，迈步缓慢地朝书案那边走去。

  司韶紧跟着他，一面注意着他的步伐，以防万一他撑不住突然倒下了怎么办？

  如先前一般，二人一道在书案前坐下。

  司韶取出做好了的扇面，又拿出了一把扇骨，一只修长又显消瘦的手将那扇面接了过去，看到那一朵朵灿然盛开的桃花，微微愣怔了一下。

  见他垂眸盯着扇面瞧，司韶便也往扇面看去，忽然现上面只有一幅画，题字没有，落款更是没有，不由问道：“我字写得不好，不如你帮我题一诗吧？”

  他没有拒绝，拿了一支便在扇面上刷刷写了几行字，是一常见的诗，与桃花相关。

  接下来便是落款了。

  司韶端详了一下他写下的诗句，只觉极是赏心悦目，便也跃跃欲试，可落时，那手却又抖了起来，忽然便不敢轻易下了。

  这时，后背又贴上来一具身体，一股浓郁的药味缭绕在鼻端，那只修长清瘦的手又覆在了她的手上，带着她在纸上缓缓写下了她的名字。

  司韶盯着自己的名字，触干净利落，半晌，她忽然轻轻开口：“你的名字呢？那诗是你写的，把你的名字也题上吧？”

  话落，他半天不动，似是挣扎了一下，才又拿起那只毛，在她名字的侧旁写下的名字。

  二人的名字并列在一块儿。

  共同置于一个角落里。

  由此，那扇面才最终完成了，屋里的气氛却好似生了一丝变化，有什么浓稠、黏腻不动的东西在缠绕着他们。

  二人静默无声地配合着，将那扇面与扇骨一点点粘合好，一把简单精巧的折扇便做好了。

  却没有人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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