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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七殿下来小楼的时候,好像肩膀就站了个和她羽毛花色极其相似的小雀。
但是……
饶是盛钊做了一万个心理建设试图说服自己,他也实在没法把那个还不如人巴掌大的小雀,跟面前这个漂亮姑娘画等号。
好在刑应烛及时在旁边给他打了个样。
“青鸾。”刑应烛叫得很疏离,他语气淡淡地问:“什么时候进去,怎么进?”
阿菁双手交叠,端端正正地站着,一字一句地正经道:“主人有令,禁海之渊将开,北海之巅西去三百里,于无根水三寸三分时入。”
“知道了。”刑应烛说。
“在此之前,我会暂留人间。”阿菁说:“若其中有什么变故,我会留下助你。”
第89章小东西,嘴真是越来越甜。
北海市,浅水镇最东边的一家独院民宿随着夜幕降临亮起了灯。
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清秀女人从小院右侧的房间里推门出来,走到门外,将门口悬挂的小木牌子翻了个个,把上面的字从“空房”变成了“已满”。
然后,连饮月收回手,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那木牌,忍不住将其扶正了一点。
浅水镇人口不多,这里虽是临海小镇,但从事渔业的家庭早都搬到了离养殖海域更近的村中,镇中剩下的大多数是加工海产品的小型作坊和工厂,一到傍晚,大半个镇子都熄了灯,看起来有些冷清。
连饮月擦了擦手上的薄灰,转身进了院子,从院角的一口古井里打了盆水洗了洗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衣摆,转而进了左边一个嵌套的小院。
这个独院民宿占地面积不小,门口有着一米多高的招牌,院内正对着大门的是栋三层小别墅,看样式是从宅基地改建过来的。右手边是一排三间的平房,房间窗户遮着严严实实的窗帘,是连饮月自己落脚的地方。
但除此之外,在院落左边还有一个嵌套的小院,面积大约只有大院的一半大小,里面盖着一间老房子,青瓦红砖,乍一看像是上世纪留下来的老建筑,门上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铜锁。
连饮月从腰间的一个布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手脚小心地打开那把锁,然后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老房子只有一间,一进门就能将满屋子的情形一览无余,连饮月将铜锁随手搁在门边的一个小木桌上,弯腰从桌下掏出了一个圆圆的蒲团。
这间老房子布置得既像佛堂又像家祠,房间正中间放着张大大的供桌,上面供奉着一尊漂亮的白玉佛像。
佛前的供桌上,瓜果香火一样不缺,长明灯的烛火摇曳,香炉中的线香燃到一半,蜡烛只下去了薄薄一层,看得出来,是时常有人来打点收拾。
连饮月反手关上房门,先是上了香,然后跪在蒲团上,三跪九叩地行了礼,眉目微敛,双手合十,低低地念叨了两句什么。
她嘴唇蠕动,声音几不可闻,似乎并不是在求什么,而是单纯在自言自语一般。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膝行两步上前,从供台上拿下一本有些陈旧的《妙法莲华经》。
那佛经边缘起了一层毛刺,书脊有些散架,只被一条棉绳串着,显然是被人翻过无数遍了。
连饮月轻车熟路地翻开其中一页,低低地念起来。
香炉中的线香袅袅,长明灯的蜡油滴落在烛台外延的铜片上,时不时烛火摇晃,将连饮月长长的影子拉得有些扭曲。
连饮月跪坐在蒲团上,花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读完了今天的份额,然后放下书,抬眼望向供台上那尊佛像。
“世人皆苦,无谓自渡。”连饮月轻声道:“不动不伤,不伤不痛。可渡人无所苦,自渡万般难。”
白玉佛像在暖色的烛火中仿佛被凭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佛像眉目慈和,双眼低垂,眼下正好落着一点光,像是凭空多出了一道泪痕。
连饮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总说一切执念皆是虚妄,那现在,换我来渡你好不好。”
供台前的长明灯微微一晃,那点光亮很快移了位置,佛像半张脸隐于黑暗之中,只剩下低垂的眼,似乎在无声地跟连饮月对视着。
连饮月沉默了片刻,又磕了个头,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约莫两三分钟后,她端着个铜盆走进来,将供台前的瓜果香炉撤换下去,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软布,开始细细收拾起来。
连饮月收拾得很细致,除了台面之外,她甚至将供台上那尊佛像也抱下来一次擦拭了了个干净,连一点浮灰都没剩下。
她前前后后忙活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将这间老房子内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最后换上了鲜的贡品瓜果,又将香炉和长明灯也放回了桌上。
做完这一切,连饮月端起铜盆要走,但走到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放下铜盆回过身去,将香炉和长明灯都又微微转了一圈,将上面的花纹挪到了正面来。
直到这时,她才算彻底满意,将屋里要带出去的零碎东西往盆里一扔,转而锁上门,又出去了。
十分钟后,小院右边的平房里亮起了灯,窗帘后显出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晚上八点整,民宿门口的呼叫铃被人按响,连饮月放下手里的书,端着个小臂粗的手电走出来,才现门口站着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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