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龙王庙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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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烟灰色衣袍之人只在头一具躯体前略作停顿,用青缎靴尖拨了拨那颗血水淋漓的头颅,出了一声轻哼,接着径直走到香案边,将长剑剑身踩在脚下,低头看着那具不知死活的躯体。滑落的头遮住了照在他脸上的光,阴恻恻的声音从空洞中传来:
“邢师妹,你来办这等要事,怎的也不知会师兄一声?”
那躯体微微动了动,原来还未咽气,但已虚弱得不出声。烟灰衣袍之人抬了下轻雾似的袍袖,身后便有人上前捏住那躯体的下颌,将一枚丸药从口中塞了进去。烟灰衣袍之人眼见她咽了丸药,便笼袖在旁等待,看来颇有耐心。
一炷香后,那垂死之人稍稍有了气息,只是身体还无力动弹。龙王殿中静得落针可闻,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也清晰地传入了各人的耳中:
“师兄……这不是自己来了么。”明明低着头,语气却分明带着傲慢。
烟灰衣袍更不在意,而是十分得意道:“咱们同门一场,邢师妹你负恩弃义,背地里做下背叛教门之事。师兄虽然痛心疾,毕竟不忍看你遭千刀万剐,总想着帮你在法王面前遮盖则个。”
“呵……”那人轻轻吐出一声不屑。
烟灰衣袍语重心长道:“邢湑,你得知道好歹。我知你素来对我有些成见,但我顾念往日情谊,希望留你个全尸。你何不趁着还有最后一口气,赶快替自己分辨,师兄替你收了尸,日后对法王也好有个说法。”
“多谢师兄垂怜。我这条命是杀是剐,依本教律法处置便是,不敢劳动师兄金面。”那人似乎在药力作用下恢复了一些说话的气力,“不过师兄说的对,昔日情分不好忘却,我死前有一好言相劝,希望师兄听进去。”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师妹早些懂得这长幼尊卑,你我之间也能早相和睦,哎罢了,有甚么话你说罢。”
那人又缓了缓,道:“我素来自负武功,今日因独断妄行命丧于此,怨不得谁,只恨不能再为法王尽忠。师兄才能远胜于我,但难保也有技不如人之时,七圣庙死的百十教众就是教训。师兄可以存着保全体面的私心,但掩耳盗铃,欺人自欺,实不可取……”
那穿烟灰衣袍的自然就是玄凝阁都监魍魉。在他脚下的将死之人则是与他同来临清的另一都监尺凫,本名叫做邢湑。魍魉虽是尺凫的副手,平素只以师兄自居,这是他妒恨尺凫地位,尊己卑人的偏狭心地使然。
这一日日间他收到了一封匿名密信,信中称龙华寺追踪多时的内奸老九将于今夜在城外龙王庙中现身。三日前,玄凝阁在七圣庙吃了大亏,他自己负伤不说,手下教众几乎折损殆尽。他当即怀疑这是北宗同盟的又一圈套,可欲待不予理会,又怕万一信中之言属实,错失了现成的立功机会。左思右想一阵,终没抵受住功劳的诱惑,点了四目金刚徐智元和另外两三个功夫不低的徒众,前去龙王庙外埋伏,准备相机行事。
既是为功劳而去,他自然就没有知会尺凫。
这几个人从天光明亮直等到夜深人静,正不耐烦时,忽见有一人从庙墙上跃下,闪身进了龙王殿,身法十分利落。
那人的脸在月光中一晃即过,魍魉却看得清楚:一条狰狞刀疤从他的左额直贯右嘴角,把一张脸刨作了两半,左一半眉毛被疤痕翻起,状似狂怒,右一半嘴角被疤痕挑豁裂至耳边,像在狂笑,端的是诡异不可名状。魍魉不识得这张阴阳脸孔,但见他形单影只,行踪怪异,对信中之言登时多了几分确信,只是不知这人底细,来此目的,因而暂且按住不。
又等了半炷香工夫,果有另一人前来赴约。来人身法显比先前那阴阳脸高上数倍,在空中直如幻影,月光甚至都没及落在她的脸上。
魍魉大吃一惊,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那一瞬间的身形步法太过熟悉,却不是尺凫是谁?好个尺凫,我早疑你叛教通敌,今日被我当场捉住,看你如何狡辩也难逃一死!
他虽激动万分,到底对尺凫有所忌惮,生怕靠得太近被她察觉,这之后殿中的情形就没能偷听得到。他瞧那阴阳脸武功着实不弱,况不知对方是不是有其它帮手未到,盘算来去,自忖己方四五个人齐上,也无十足取胜把握。可再耽搁下去只会让尺凫走脱,千载难逢的机会从指间溜走,一时间又无处去寻援手,委实把他急得抓心挠肝,一筹莫展。
正烦恼间,身后远处陡然光芒大放,墨黑的卫河河水像被覆上了一层橙红的绸缎。运河两岸不知何时多出许多人众,这些人悄无声息地聚集到此,毫无征兆地同时点燃了手中的火把,隔着河水看不清他们的身份打扮,但显然这群人行动极有秩序。
魍魉眉心一跳,暗叫不妙:这怕不是北宗设下的埋伏,与尺凫同谋,要将自己围歼于这河洲之上!他性情极端暴戾,脾气上来便要意气用事,被这忽如其来的挑衅惹恼,震怒之下把甚么敌我强弱都不顾了,将心一横,就要冲入殿中与尺凫拼个你死我活。
岂知他刚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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