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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只好对韩佑福了福身,抱着琵琶退下去了。
韩佑等芸娘走出花厅,无奈地解释了一句,“她是我府上的厨娘,陛下知道的。”
“我是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你会对她这么好,”夏司言眯了眯眼,凑近道:“谁允许你对别人温柔的?”
这时冯可在照壁那边探头探脑地张望,韩三一把扯住他:“你们怎么又来了?今天我家先生不见客!”
冯可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到一边,压着嗓音道:“你小声点!”
韩三拍开冯可的手向花厅望去,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隐约看见里头那个穿红衣服的把韩佑扯到怀里抱住,像是正在强迫他家先生。他顿时怒火中烧,抬脚就要过去,嚷道:“那是谁?竟敢跑到我们家来行凶!”
冯可赶紧拉住他,“你给我站住!找死也不是你这么找的!”
韩三指着花厅怒道:“那个女的能不能讲究一下你情我愿?上回来过之后我家先生就不高兴了好久,这回又来!那到底是什么人?”
冯可忙道:“你小点声!”他觑了觑花厅,用手指戳韩三脑门儿,恨铁不成钢地说:“回回都是我亲自陪着来的,你说那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是宫里的舞姬吗?”
冯可不说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韩三。
韩三莫名其妙,“那还怎么地?高级舞姬就不是舞姬了?高级舞姬就可以强人所难了?你们宫里的人怎么这个样子?”
“我们宫里,”冯可慢条斯理道:“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我亲自、贴身、陪着,再高级的舞姬都不行。”
韩三愣了一会儿。他的脾性是跟韩佑完全相反的粗枝大叶,跟冯可混熟之后常常没太在意身份的差距。这时才反应过来冯可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大珰,进而又想起了冯可是谁的贴身太监。他望着花厅里交缠的人影,头皮麻地说:“是……皇……皇帝陛下?”
冯可冷笑,“看来还没有彻底傻掉。”
韩三被这个真相重重一击,不知所措地掰着手指道:“都说我家先生和宫中舞姬搞在一起了,而那个舞姬就是陛下,也就是说,我家先生……和陛下……搞在一起了?”
冯可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找个好听点的词儿吗?”
“我家先生不可能是断袖!”韩三眼眶红,咬牙道:“是你们强迫我家先生的!”
冯可微微一笑,用下巴指了指花厅,示意韩三看过去。
此时重重纱幔被穿堂而过的风吹得飘扬起来,里头的人正耳鬓厮磨,好像是在接吻。韩佑明显是弱势的一方,被红衣人压得身体止不住地往后仰,但是又并没有挣扎的动作,反而双手环住了红衣少年的脖子。
韩三犹如被雷劈中,颓然跌坐在地,“我家先生他……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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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韩佑被亲得喘不过气,推开夏司言,“你放开,这里四面透风,会被人看见。”
本就捆得松松垮垮的带在拉扯中弄掉了,头披散下来,墨色衣服和墨色的丝衬得他面色如雪。夏司言抓了一把他的头,垂眸道:“先生怕被人看见就跟我回宫吧。”
韩佑被扯着头只能仰脸说话,瞳仁微红,“别闹了。”
“刚才对别人那么温柔有耐心,对着我就不耐烦了?”
韩佑把自己的头抢回来,从地上捡起带,斜睨他一眼,“陛下明知道我不可能跟别人有什么。”
夏司言被他这似嗔非怒的一眼取悦了,柔声道:“哦?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不可能跟别人有什么?这我可说不准。”
带含在嘴里咬着,韩佑反过胳膊把头束成马尾,用带在后颈的位置捆了一个低低的结。刚才的亲吻令他脸颊浮起一点绯色,然后他又想起皇帝的嘴巴昨晚做过什么,顿时脸更红了一点,岔开话题道:“陛下这么晚来做什么?”
夏司言眉毛挑得很高,“昨晚让你今天到宫里来用晚膳,你忘了?”
韩佑不记得这回事,“什么时候说的?”
夏司言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韩佑瞳仁里更红了一点,“那个时候说的话谁会记得?”
“先生是最薄情的,”夏司言露出委屈,“这几年,每年的今天先生都是在宫里过的,怎会不记得?”
韩佑怔了怔,仔细回想,好像往年的今天夏司言都会把他留在宫里用晚膳,还会找借口给他一些赏赐。后知后觉道:“陛下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夏司言觉得自己这些年是弹琴给牛听了,冷淡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韩佑是真的一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也万万没想到夏司言会有这样的小心思。
循着记忆从过往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一点线索,好像是从先皇后去世那年起,夏司言常常用各种理由把他留在宫里,一些特殊的日子混在其中便也算不上明显,但夏司言是知道的。
这已经是先皇后离世的第四个年头了,韩佑觉得夏司言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心里是很寂寞的。他顿时有些心软,连今天没进宫去用膳这件事都感到内疚起来。
他靠在桌边上,牵了夏司言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踌躇半晌才说:“谢陛下。”
“可惜我叫御膳房准备了一桌菜,你又不来,还背着我偷偷喝酒、跟别人卿卿我我,朕该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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