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北战事（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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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翻身上马，举起弯刀吼道：

“勇士们，明日我等就去攻打万全右卫，然后拿下宣府，让明人们看看我鞑靼人的厉害。”

“把秃猛可，不能这样！”人群中有人跑出，拉着大汗的缰绳说道：

“把秃猛可，我们鞑靼人在平原上是无敌的，可是雄鹰也有飞不过的高山，宣府的城墙太高，我们很难攻破，固执的进攻无非是让儿郎们白白送命。我们已经抢夺到了足够的东西，够我们用上几年，不妨直接回去罢了。”

把秃猛可大怒，一鞭子抽了上去：“亦不剌，出征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一次不是劫掠，是要为二十五年前在威宁海死去的满都海复仇。她是我的夫人，我的汗位也是她给我的。如果不能替她雪耻，我就不配当这个大汗。”

随后他看向周围的鞑靼人，厉声说道：“二十五年前，满都鲁大汗去世不久，明军便趁着我们内乱，袭击了我们在威宁海的营地，我们的部落猝不及防，损失了上万人口和无数的牛羊，而我的妻子满都海也死在这场乱兵之中。那次失败，是我们鞑靼人的奇耻大辱，我这么些年东征西讨，虽然已经同一了各部，但是威宁海的耻辱，我却一直记着。

如今，形势已经反了过来。明人的老皇帝死了，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如以前，我们鞑靼人已经完成了统一。这种情况，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大好机会，我们如果不能趁此机会为威宁海的战士们们复仇，仅仅是为了劫掠一些财物，那长生天必然会降下惩罚。

我把话先说好，如果你们有谁怕了，那就赶紧滚回草原！如果留下来了，那就与我一起，跟明人拼个你死我活！”

“杀光明军！”

“为满都海复仇！”

把秃猛可的喊话让现场的氛围瞬间狂热了起来，众多的鞑靼士兵大声赞同把秃猛可的话，宣誓这次要和明军血战到底，

劝阻的亦不剌当众丢了面子，心中十分恼怒，但此时把秃猛可已经煽动起了周围人的战意，如果自己这时候依旧要求撤军，怕是要被这群人乱刀砍死，他只能默默退回人群中。

而亢奋的把秃猛可并不在乎亦不剌的感受，他转向自己的心腹问道：“我让你们找的东西找来了吗？”

心腹说道：“回大汗，都找来了。明人的老皇帝死了，小皇帝也快死了，他们那里乱的很，我们轻而易举就把东西带出来了。”

“好，立刻休息，明天天亮了我们就去进攻。”

此时在虞台岭的鞑靼人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顶点，而同时，位于数十里之外的万全右卫城中，死而后生的明军们个个情绪低落。

城中西南的参将公廨里面灯火通明，坐在正中的宣府总兵张俊举起酒杯，正在给萎靡不振的明军将领们接风洗尘。

只是这位总兵的脚上打上了厚厚的夹板，看着十分显眼。

“诸位能突围归来，必然都是经历了恶战，可惜本官忝为宣府总兵，出征之前摔伤了脚，不能与诸位同场杀敌，实在是遗憾。这样，本官这就让人去宣府通告李巡抚，我二人联名上疏，为诸位请赏。”

下一人当即讥讽道：“张总爷的请赏兄弟们可真不敢当，只求总爷下次摔的时候别摔得那么凑巧。”

“黄副总兵何出此言。”张俊盯着他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本官是在增援途中不慎坠马，也是无心之失。何谓摔的凑巧？”

刚才说话的大同副总兵黄镇满脸不屑：“张总爷贵为总兵官，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居然能在骑马途中不慎摔下，在下实在是佩服。”

对面的都指挥曹泰也帮腔道：“黄副爷说的是。咱们这位总爷，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到了万全右卫城里摔了，难不成这城里的路还没外边平坦？”

“砰！”张俊脸上挂不住，一拍桌子，怒吼道：“我为国负伤，你二人竟敢如此编排我，就不怕我参你们一本吗？”

黄镇也站起来回呛道：“我知道你张总爷后台硬得很，宣府、大同两地你都有关系。可今晚我等损失惨重，回来的不过十之一二，连兄弟我本人也差点交待在虞台岭，要不是李内官舍命救援，咱们这几路人马都回不来。死都不怕，难不成怕你个瘸子？”

张俊听到瘸子二字怒火中烧，便举起酒杯要朝黄镇砸去。

左侧下坐着的宣府副总兵白玉眼疾手快，赶忙按住张俊的手，劝道：

“总爷冷静！不可如此伤了和气。”

张俊瞪着他：“滚开！他如此讥讽我难道就不伤和气？”

随即另一只手便拿起烛台，朝黄镇砸去。

眼看着局势就要控制不住，右侧下一个尖锐的声音悠悠说道：“好啊，血性不用在战场上，都用在内讧上了。明日咱家一定写明奏本，送给京里的大人们看一看。”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八字胡大汉下马，看了看这个明军将领，确定他已经死亡之后，便随手拿走了他的佩刀和弓箭。

人群中数个人走上前来，其中一人俯下身躯看了看明军将领的脸，随后起身向八字胡大汉说道：“大汗，这个人乃是明人的宣府游击将军张雄。”

“在草原上，他相当于什么人？”八字胡大汉问道。

那人想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大约。。。是小部落的领，或者是统领骑兵的万户。”

八字胡大汉哈哈大笑：“这种人居然能当这么大的官，那明人可真弱。”

周围人也是一阵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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