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寺人监董孟 贾南风心腹(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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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登兄弟,我知你乃是心病,这心病一时不祛除,这五脏六腑必受荼毒!”
潘安知孙登乃是因太傅用戟斫刺之故,其含沙射影的用意就是希望太傅别专权暴戾,应顺应时势,与宗族王室一起管理国政,不应掫取一端,反招致夷族之祸。
“这心病只有眼不见……,不见……为净!”
孙登说完这句遂闭上眼不再劬劳说辞,并且把手垂于薄薄的床褥,这初秋接踵而至,暮夏已经在府门外楸木的第一片枯槁里杳无踪迹。
潘安见孙登齁息均匀,甚是酣寐,不觉心中凉意骤起,邈瞰窗棂外的楸枝啁啾,还有那单薄的灰色云层下的崔巍宫阙,雕梁飞檐,怅然喟叹道:“孙登之言,或一语成谶……”
走出那内室后,蹵舄府门石阶,见门闼布幌已经卸下,廷堂内缞衣布衾也不复存在,而孙登夫人依然螺钿铛璆,金簪瑱紞,在府门不远的一花圃内,和一个婢女在喁喁私语。
潘安准备登幰车而行,但见车上突然有影子晃动,遂觳觫而栗。
“孙登,你怎么会到这车上来,你难道……”
“我过几天就回北城小庐,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太傅,刚才我见你要走,一想落下一事,所以强撑着羸弱之躯,趁你蹀躞不下之时,就上了这车!”
“孙兄快讲,有何事相告,我一定会说于太傅,使其小心提防!”
潘安见孙秀脸色苍白,如同魑魅,甚是羸弱不堪。
“我观天象,出月旬中,则洛阳城内必有疯子造歌谣出来,‘光光文长,大戟为墙。毒药虽行,戟还自伤。’,如听到此歌谣,这对太傅非常不利也!为防患于未然,等我辞别太傅府后,望潘兄你一定要多劝慰于太傅……”
孙登说完便拚力下了幰车,蹴屣地面又复说道:“如事不济,我看潘岳兄弟宜早打算!”
潘安这才知孙登的心病源于何处,原来月余中旬之后宫中或许会有变,而这些太傅却仍然专权暴戾,执迷不悟。
“我原本就是金谷二十四文人之,其中有石崇、贾谧、6机、左思等,何愁无处安身!”
说完潘安便攘袍进入车帏,悻悻辞别于孙登,车夫橐然鞭笞,幰车便往太极殿杨骏府邸磔磔而去。
回到太傅府邸后,见弘训宫训宫少府蒯钦,正在廷堂上与杨骏龃龉不平。
这蒯钦乃是杨骏姑妈的儿子,在朝堂多次给予顶撞杨骏,使的杨骏窘迫不安。
但囿于血胤关系,姑嫜姻娅掣肘,所以一直忍受着蒯钦的直言冒犯。
这次蒯钦蹩躠前来,又直谏而言:“太傅,这天下终归是司马家的,这外戚独掌朝廷,并且树党结朋,内外猜忌,不与皇亲宗室共治朝政,那是要吃亏的,时日一长,必将引起激变!”
“你这蒯钦,你懂什么,今日你郁郁来此,我还以为你是向我纳贽赔礼的,想不到你仍然不思悔改,固执己见,若再如此,我便罢黜贬谪你……”
“我正想能得太傅的这贬谪,还求之不得!”
蒯钦忿忿而谈,对于自己的刚正不阿,他从来没有去掂量轻重过。
“你……,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要再让我朝中见到你!”
太傅杨骏脸色綦绛,苍须浞沫,手掿杯盏,在几案上狠狠一震道:“武桉,给我把那个喋喋不休,疯言疯语的老叟给轰出去……”
武桉听到号令,便一手捽起蒯钦的腰部,象挝着雉一般似的,大步流星的直往闳门而走,出了府门,便直接往幰车上一放,厉声说道:“太傅有令,立刻将蒯大人送到弘训宫,不得有误!”
蒯钦在车闱内依然迕语无数,直到麾车出了府邸才渐渐消停下来。
“太傅,刚才蒯钦亦是一番苦心,望太傅能予以着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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