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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天过去秋天冬天还会来临,无法忍受的日子总是那么漫长。他连夏天也不想等了,他要回南方,回到他温暖明亮的故乡。
阿哈趴在窗前,双手托腮。她在想什么呢?想将他绑回金竹大寨做她的郎?他不禁往后缩一点身体,悄悄打量她。她五官精致,腰肢细长,其实还是个做梦的少女,只含苞,未绽放,脸颊和鼻梁上还覆着金色的细绒毛,细长的手指在上午的阳光里有些透明。
他矛盾着,既割舍不下她,又满脑子是逃跑的秘密愿望。
四月初,文联又组织了一次到威宁草海的采风,但时间安排得不对,春天的信息一到,过冬的黑颈鹤就飞走了,艺术家们只看到茫茫无际的水域和鹅黄纯净的四月天空。然后他们又去了荔波小七孔,那里的风景和四川九寨沟一模一样。
至此,颜如卿走遍了贵州所有美丽的地方。
颜如卿下乡后,阿哈为了避免一个人待着寂寞,除了贵州饭店旋转酒吧,别的酒吧请她去唱她都接受了,这样她白天休息,晚上就没空。酒吧音乐里浸淫久了难免会觉得时光的空洞,阿哈将自己内心的茫然归结于他们之间的离别。她思念他吗?是的,她思念他,但又不是那种刻骨的相思,而是一种茫然,茫然无序。
颜如卿这次出去近半个月的时间,他是在考验自己。一方面,他一直担心自己和阮大头都不在家,隔壁的疯女人会有恃无恐,伤害阿哈,毕竟,阿哈与她相比,是太弱小了,而且没有什么防范意识。为此,他十分牵挂阿哈,看见身边的阮大头也十分愤恨。他临行前曾经和阿哈约定,每到一个地方就给她写一封信。结果,他一个字都没写,连明信片都没寄。他做到了,这证明他是可以割舍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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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逃跑(2)
从荔波小七孔回云贵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预定着自己离去的时间和所有细节。是的,时候到了,他要走了,别了,云贵,别了,阿哈!断其喉,尽其肉,乃去。可怜的黔之驴!其实黔之驴非黔驴,黔无驴,有虎,虎才是黔虎。他却如驴入黔,他才是那可怜的黔之驴啊——他不由得伸手拉拉衣领又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十分的细腻——他原来是个自恋的人啊,他能爱谁呢?
一路上汽车颠簸,山思给大家说一个的灵异故事,某个作家和他早年离世的情人相爱,十分曲折惊险,处处出人意料,精怪阴森,黔版《人鬼情未了》,一车的人听得张嘴吸气。颜如卿他一点没听进去,想到阿哈,胸中充满了离愁别绪。
到云贵时已经是晚上,车辆在山与山之间的旱桥上疾行,看万家灯火如同河流熔金,在高原盆地里流淌。狮子山的南面已经有了一座工厂,车经过,看见山顶的树木被工厂灯光映照在天空里十分清晰壮观,是一幅奇异的画面。他深深地呼吸着,想着已经没时间、也没心情画了,这画面可能得在自己的脑子里放很长时间。
他没有告诉阿哈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屋里黑呼呼的没人等他。拉亮灯以后,屋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仿佛他已经离开了很久了。两间屋一间是他的卧室,一间是书房、画室兼阿哈的睡房。
他下乡的时间里,阿哈将两间小屋清理得纤尘不染,沙和写字台挪动了地方,墙上贴了几张蜡染布画。她还将自己的一双黑色手套和傩戏面具在墙上钉出一个生动的造型,两只细长性感黑色的手和一张丑陋又神秘空洞的脸,在远远一盏射灯的照耀下,颇有剧院魅影的效果。屋角搭了个小台,铺了蜡染桌布,一只陶罐里插放着阿哈自己做的干花和她从黄果树瀑布采来的芦苇。
这样的布置又让他想起了大学的写生课,教室的角落就摆放着这样的陶罐,里面也插了一些干的芦苇,偶尔有学生会对着它画一画。
除了那个贵州模特的眼神之外,他将阿哈视为命运对他的又一次魅惑。经过十多天的思考,他有了力量能够摆脱这魅惑。
他迅收拾自己的东西。为了不惊动阿哈,房间里的一切保持原样,他只带了换洗衣服和一些个人的重要文件,离开了。
工作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应该要办一些手续,宿舍这里自己所欠的房租和水电费也要交清。所有这些琐事,他会在往后的几天里悄悄地处理。
他准备在大峡谷啤酒城苏总那里住上几天。
心里还是有些惆怅和眷恋。真是黔南甘雨岭南云啊,如果不是冬天春天多雨且寒冷,贵州的气候其实是最好的,整个夏天气温不会过摄氏二十五度。他这朵漂泊的云,要回去了,得回去了,他必须回去了!
颜如卿下乡后不久,阿哈做了一个梦,梦见狮子山山腰的荒草丛中,蜷曲着一个头凌乱的女人,面如死灰,旁边扔了一只高跟鞋。这个梦令她不安,所以,第二天晚上她就去到甲秀楼,请那个瞎眼的说书老人解梦。
老人不知是男是女,全身包裹得只剩下眼睛,但眼睛又看不见任何东西。神秘的老人每晚在城中游荡,虽是盲人,却从不会走错地方。阿哈现,她晚上九至十一点在南明河畔的广寒宫唱歌,那时老人也会来到高高耸立在南明河上的甲秀楼,给人说书。无人听书的时候,老人就将甲秀楼的长联反复吟咏,生涩难懂的文字,老人却如歌如醉,音韵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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