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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萄没有放弃追问：&1dquo;为什么？”

  景文康没有回答陶萄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陶萄：&1dquo;你为什么一定执着于这本书？你看过我别的书了么？”

  &1dquo;如果仅仅是因为喜欢，那是不够的。”

  景文康就站在那里，肩膀挺，颧骨突出，嘴唇抿起，一双手背在身后，像是一座难攀登的高山，而窗外还在下雨，天色昏沉，陶萄握着手里的那杯热茶，觉得脑袋有些沉重。

  只是在这昏昏沉沉之际，陶萄也用力扯着自己清明的意识。

  她声音很慢，说话的过程中，她能感到自己吐字的鼻息都是滚烫，但尽管如此，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1dquo;除了喜欢之外。”

  &1dquo;我在周景身上，仿佛看到了我自己。”

  &1dquo;虽然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体会过亲情，我也不知道失去母亲是什么感觉。”

  &1dquo;但是我尝过生活的沉重带来的窒息感，我住过霉的屋子，见过冬日里乱窜的老鼠，也吃过无味的淡粥，也许这些比起真正的贫穷而言算不上什么，但是我依旧为此感到窒息。”

  &1dquo;在我暗无天日的十五六岁，我一边站在阳光里，一边被围墙的阴影笼罩着。”

  &1dquo;孩童时候，我有过很多梦想，最后现那些都无法实现，就像是周景看着那不断升高的长明灯，但是躯体却在翻滚的尘土中穿行。我喜欢这种割裂的复杂感，很喜欢&he11ip;&he11ip;很喜欢。”

  陶萄感觉自己吐出来的气越来越滚烫。

  可景文康没有就这样放过她，他道：&1dquo;可是你已经不再尘土中翻滚了。”

  &1dquo;你已经成为了天上高高升起的长明灯，你又凭什么喜欢这种割裂感？”景文康咄咄逼人。

  陶萄并未被景文康这副架势吓到，她思索了一下，然后打起精神回道：&1dquo;您也是。”

  她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1dquo;我们走到了一条康庄大道上，可是我们仍旧经历过。”

  &1dquo;我不会忘记我的曾经，我是由曾经的我一点一点堆叠起来的，那些痛苦，也是我本身。”

  &1dquo;假如我不曾挣扎，那么现在您面前的，可能是周萄、陈萄、夏萄，而绝不会是我陶萄。”

  &1dquo;拍出来有意义么？”

  陶萄感觉喉咙有些痒，便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压着声音，语气有些缥缈：&1dquo;也许是一座纪念的小碑&he11ip;&he11ip;”不是丰碑，而是小碑。

  说完她就再也坚持不住，白着嘴唇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了，也就并没有看到景文康微张的唇和难掩震惊的目光。

  *

  幸鸿光一直在等陶萄的电话，可是一天天过去，他电话没等到，倒是等到了陶萄病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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