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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别云第一天还颇为紧张，想着元徽帝既然已经知道万良傲进过藏宝，早朝之上定会大雷霆，然而那日早朝却什么也没生。

  第二日亦是如此。

  他有些摸不透这些当权者的想法，但那种不好的感觉仍未消失，并且在第三日早朝时达到了顶峰。

  因为下雨，文武百官都有些狼狈，进入敦化殿时无一例外都沾了些雨水，弄得殿内地面也湿漉漉的。

  季别云盯着脚下小小的水洼，时不时走神。只因如今无战事，朝上所说基本与武官没什么关系，他也尝试过集中注意力，可往往会像小时候读书一样无法专心。

  然而他忽地听元徽帝说了句&1dquo;边境不稳”，思绪猛地回到了敦化殿。

  龙椅之上，皇帝语重心长道：&1dquo;大梁虽安定已久，但西北蛮夷仍不死心，时时南下侵扰边境百姓。朕担心若大梁无所作为，会纵容蛮夷变本加厉，届时戎族大举进攻南下，岂不是平添一场战争?”

  季别云悄悄抬眼看过去，隔着遥远的距离，他都能看见元徽帝的脸色极差。几日不见，竟比三皇子葬礼时更加灰败。

  他垂下双眼，听见元徽帝继续道：&1dquo;故而朕有意派一位能臣前往西北边境镇守，以防边乱，不知哪位爱卿与朕一心，愿意前往?”

  不对，季别云突然察觉出蹊跷。

  皇帝并不像是为了镇守边关才有此一问，真正的目的应该并不在此，不然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提到了西北边境?还有什么戎族之乱，他这些时日从没听闻过，而且戍骨城也靠近边境，他身处那里时明明听说大梁与外族向来相安无事，甚至还有贸易往来。

  元徽帝话音一落，武将这边的氛围明显紧张起来。

  他害怕这是个挖好的坑，不敢轻易往里跳，所以忍着没吭声。好一会儿过去了，敦化殿依旧一片死寂，无人站出来。

  &1dquo;既然无人愿意主动请缨，那朕只好强人所难了。”元徽帝听起来并不失望，&1dquo;襄国公，你意下如何?”

  季别云顿时明白了。

  皇帝的企图、万良傲的野心，还有观尘这些时日到底在忙活什么，他全都清楚了。

  这和尚在使离间计。

  把原本安然如故的君臣引诱到了敌对的位置，万良傲再也控制不住对至高权力的渴望，而元徽帝也不愿再隐忍了，要把万良傲赶出宸京。

  真坏啊，季别云想，观尘竟然想削弱皇帝的势力。

  敦化殿今日变成了腥风血雨的战场，元徽帝将一把无形的刀直指万良傲。

  襄国公站在百官最前列，即使被叫到了也无动于衷，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行礼答道：&1dquo;老臣自知年老体衰，不比当年，若镇守边境时稍有差池，只怕会辜负陛下期望。”

  &1dquo;襄国公何必妄自菲薄?”皇帝驳了回去，&1dquo;自古以来那些青史留名的大将，知天命之岁上场杀敌的都数不胜数，更何况国公尚在不惑之年，英姿不减，更是为国效力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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