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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用著一樣的沐浴露，日日睡在一起，彼此的味道交融，像兩條交纏在一起的線，

可偏偏有時候，沈嬌又覺得他們很遠，遠到他都不知道男人的心底究竟在想什麼。

沈嬌想問他為什麼，話到嘴邊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他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只有小孩子才會固執的需要一個答案，成年人，選擇不說，只是為彼此保留著最基本的體面。

夜色靜默流淌，指針不動聲色的轉了一圈。

而在沈嬌身後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睡過去的6庭睜開了雙眼。

他很小心的從床上翻身起來，踩著拖鞋，出了門。

半夜的書房燈火通明，男人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指尖有些發白，夾著煙，神色頹靡。

視頻里外出度假的科林依舊在喋喋不休，「6，你知道現在幾點嗎？啊！我在華國，我跟你一個時差，我明天六點還要去爬山，你半夜給我打視頻？你是不是有病！」

6庭不咸不淡的應了聲。

科林頓時卡殼，「……」

怎麼還有人上趕著承認自己有病的？

「不是，你到底在愁什麼？沈嬌在按時吃藥，我聽6九說你還把當初欺負他的人都教訓了個遍，這一切都在往著好的方向發展，你還能抱得美人歸，怎麼這個死樣？」

6庭咬著煙，仿佛只有辛辣的味道灼燒著肺，才能讓他好受一些。

「好不了的。」他說，「我好不了。」

科林聽見他這麼說，微微坐直身體，「你怎麼了？」

6庭閉上眼，明亮的燈光落在他眼皮，無論怎麼照，總會有一層陰影蒙在上面。

因為抽了煙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說，如果他知道他被家人趕出去是因為我的慫恿，他會怎麼看我？」

「你說……」他冷靜開口，「如果他知道我的過去，他又會怎麼看我？」

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指尖的香菸已經燃盡，猩紅的菸頭挨著他的指節，6庭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

他養的玫瑰，那麼好看，他會擁有更加坦蕩和光明的未來，而不是和他這樣的人在黑暗裡沉淪。

他可能甚至都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只是本能的攀附著唯一可以攀附的枝幹。他對著他時，永遠都是乖順的，像是將所有都交付到了他手裡。

讓他恍惚間生出一種錯覺，他能掌控他的生死，也能掌控他的情愛。

男人偏過頭，悶悶的咳了一聲。

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和之前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看見他這樣，科林道，「或許，你可以去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6庭伸出手指，按住香菸，菸頭毫不留情的懟進掌心，空氣里傳來一絲很淺的皮肉燒傷味道。

「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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