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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庭收了吹風機,保持著讓沈嬌靠在他腿上的姿勢沒動。
他的手在青年紅潤的臉上蹭了蹭,像在摸一隻很乖的貓,「嬌嬌今天把藥吃了嗎?」
沈嬌伸手扣住他的手,聲音含糊不清,「吃了,我今天還吃了兩碗飯,早上上稱的時候胖了兩斤。「
耳邊是男人的低沉的笑聲,臉頰落下一片溫熱。
「嬌嬌真棒。」
6庭的手抓了把柔順的長髮,「長頭髮洗頭很麻煩,嬌嬌要不要把頭髮剪了?」
沈嬌慢吞吞的翻了個臉,原本是對著他的臉變成背著他,「6先生,我想要再想想。」
「想什麼?」
「我不知道……」沈嬌閉上眼,「我就是害怕。」
害怕被丟掉的寵物,害怕落在身上的耳光,害怕他承受不了的辱罵。
哪怕6庭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說這些都不會發生,哪怕他的理智也在告訴他,這些只是過去發生的事,現在他長大了,他有反抗的能力……
可他就是害怕。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童年的大場大雨始終沒停歇。
「6庭……」沈嬌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怎麼會呢?」6庭掐著他的腰,將人提到自己懷裡,「嬌嬌最勇敢了。」
沈嬌把臉埋在他的肩頸,聲音悶悶的,「要是勇敢我就去把頭髮剪了。」
「可是嬌嬌願意乖乖吃藥,願意收養十二,都可以自己動手打渣男了,你不勇敢誰勇敢?」
「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一步一步慢慢來的對不對?我們慢慢來好不好?今天不行就明年,明天不行就後天。」
「你要記住,沒什麼比你的開心還要重要。」
「我只想要嬌嬌開心的做自己,會跑,會跳,有自己的朋友,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6庭伸手壓住他的腦袋,聲音輕柔,「我約了一個老師,明天下午到,嬌嬌明天見見他好嗎?」
「老……老師?」
「對,高中老師。」
沈嬌把臉從他懷裡拔起來,「6庭,我都二十多了……」
6庭道,「我調查過了,二十多的高考生很多,前段時間還有一個聞,一個,五十多了還在高考,他都可以,你為什麼不可以?」
「可是……」
6庭把他抱起來,「嬌嬌,這不是剪頭髮,你猶豫一天就少學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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