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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在想,如果嚴綏安今日坐在台下的這個位置,這個時候的他,應該也會像在場其他人一樣,看向自己的吧。
嚴綏安回到房間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小哨兵已經迷迷糊糊地醒來了,見到推門進來的人竟然是自己隸屬塔下的席,立馬「噌」地一下從躺臥換成了坐姿,雙手放在大腿上,乖巧地道了一聲「嚴席好」。
印象里格外高冷不好接觸的人沖他點點頭,而後提著手中盛有溫水的杯子走近,雖然面上沒有什麼情緒浮現,但問出的話卻很是輕柔細語:「好點了嗎。」
前往南方塔的途中,嚴綏安忽然接到後排車的聯絡請求,說是有個訓練生中哨兵小孩出了點異常,原本還好好的,而後突然臉色蒼白,全身都在不自主地顫抖著。為了不耽誤其他車前行抵達的時間,也作為這次北方塔隊伍的負責人,嚴綏安於是自己選擇留下照看,並委派了他人先指揮著其他人先行前往。
之後嚴綏安便一人帶著已經昏迷不醒的哨兵小孩落宿到就近的一家旅店當中,進了房間將對方輕放在床上,握著對方冰涼的手開始進行精神疏導。
在疏導的過程中發現對方體內並沒有堆積著什麼負面情緒,精神圖景也完整無缺,十分乾淨,最後嚴綏安注意到對方手腕上佩戴著的終端系統,摘下後發現對方感官調配雖然數值正常,但是並沒有起效,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小哨兵會有這樣反應的原因,因為他現在還是以覺醒中的五感立足在普通人類社會之中。
覺醒者在能力覺醒前同樣也是人類的身份,但在覺醒後五感和身體都會大有不同,如若不是「塔」系統的存在,哪怕是一般等級的覺醒者都無法忍受自身過分敏感的五感通識,至於更高等級的。。。。。。
嚴綏安並沒有猶豫過多,就將自己的終端摘下換給了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小哨兵,並將信息數據進行了相互導入。
他到底是身為嚮導,且更是前輩,於情於理都應該這麼做。
不過,看小哨兵醒來後懵懂的樣子,嚴綏安想他大概也並不知道自己的終端被人動了手腳,同時應該也是第一次出塔,不然也不會覺得異樣後不向上匯報。
果不其然,對方在聽到他的發問後很是困惑地眨巴兩下眼睛,隨後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說自己很遵守塔內的規矩,沒有外出訓練活動就從來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塔里,從不擅自出去。
「那個,教官。。。。。。」
站著的嚮導喉嚨里發出一聲「嗯?」,隨後側過身子,垂下眼看著坐在床邊正不安地攪動著手指的小哨兵,耐心地等待著對方下文的同時也釋放出安撫性的精神力。
小哨兵只覺得有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暖流從四肢逐漸蔓延至全身,讓他慢慢將緊繃的身子舒緩了下來,頭一回大著膽子,在深吸一口氣後抬起頭和自己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嚮導對上視線:「謝謝你,嚴教官。」
謝謝你,竟為了照顧我這種等級的哨兵而親自留下來。
小哨兵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先前在訓練營中因為等級評判過低而被不公平待遇的經歷,鼻頭驟然間酸楚,更是有了想哭的衝動,但還是梗著脖子,滿是愧疚地接著說道:「很抱歉讓你錯過了典禮。」
原定的典禮流程計劃中,身為北方塔代表的嚴綏安也要作為北東西前來的三方塔進行致辭,雖然形式大於內容,但是嚴綏安的亮相一定能讓他收穫到更多人的喜愛與追捧。
小哨兵黯然傷感,認為嚴綏安會因為自己被平白無故地扣上「目中無人」的帽子,毀了原有的好名聲。
但嚴綏安心裡倒是沒有他那麼多彎彎繞繞,對他而言,每一次的登台發言不過是提前有人備好稿子,他照搬背誦的過程罷了。因為餘子暉同他說,這種都是場面話,不用在這上面浪費大好青春年華,交給下面的人應付就可以了。
再換句話說,他也不是個喜歡被很多人盯著的人,他如今為數不多的登台致辭宣講都是實在推脫不了只能上的結果。
所以嚴綏安本人對能因此逃過這次典禮致辭還是感到慶幸的。
唯一比較遺憾的事情可能就是他和蕭時辰要晚一點才能再見上面了。
期間蔣覓也有給他發來信息,問他怎麼沒有跟著隊伍來,得知他留下照顧學員後還額外拍了幾張現場照給他,開玩笑說讓他進行線上參與,其中有一張便是蕭時辰站在台上發言的照片。
嚴綏安注意到了今日哨兵的「與眾不同」,覺得身穿制服的蕭時辰和那日身穿西裝的模樣感覺很是不一樣,相比較之下,他發現制服好像更適合照片裡的哨兵,將他寬肩細腰長腿的身材優勢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就是傳說中的制服誘惑嗎。嚮導想起了某個女同事在前幾日談起自己的取向,說男人只有在穿正裝的時候才是最有魅力的,其他時候都是在灑灑水而已。
又盯著照片裡的人看了好一會兒後,嚴綏安點擊屏幕,選擇了保存。
不出意外的話,今日的蕭時辰應該會在之後的訓練過程中被許多嚮導或者一小部分哨兵詢問聯繫方式吧。
「。。。。。。教官?」
忽然被像小動物順毛般摸頭的小哨兵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心臟在完全停滯了一秒鐘後開始毫無規律地快跳動起來。
但北方塔的席嚮導卻完全沒注意到身前人已經處於僵硬的石化狀態,又摸了兩下後收回了手,淡然地說道:「沒關係,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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