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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逸把手指搭在殷歌的脈搏上,神色嚴峻:「她的脈象很弱,你們先出去,我先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說著就扶起殷歌,盤腿坐在了她的身後。
莫輕寒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帶著其它人默默出去了。
另一頭的燕熙宮中,雪若默然坐在書房內,一旁的香爐裊裊地燃著安神香,她的思緒卻不可遏制地紛亂起來。
房門開了,房小寶進來低聲回稟:「殿下,太常府大牢今日果然有人劫獄,劫走的正是前日抓的斥候營奸細。」
雪若的眼睛動了動,好似回過神來,淡淡吩咐:「繼續盯著尋蹤蛾的去向。」
房小寶領命出門去。
她穩了穩心神,起身倒了一杯熱茶,兩隻手捂在溫熱的茶杯上,還是覺得遍體生寒。
屋內燃著的蠟燭發出冷白色的光芒,雪若在香爐上熏了熏手,坐在琴凳上凝神片刻,手指輕輕拂過滄海月明的琴弦,琴聲淙淙,優美委婉的韻律流瀉而出,迴蕩在月華籠罩的的庭院裡。
一曲未畢,房門再次被推開,房小寶低頭行禮,雙手奉上手箋。
雪若停了琴聲,接過手箋一看,上面寫著醒目的三個字:「來風閣」
看來那女囚被上官逸送去了來風閣,她面無表情地把手箋放在琴桌上。
殷歌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一張有著著暖和墊被的床上,身上涌動著一股暖流,她動了一下身體,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疼痛中摻雜著一絲清涼,似乎傷口上都被上了藥。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皮膚乾淨光滑,纏著眼睛上的布條也被換成了舒服的棉布。
從緊閉的雙眼仲依稀能感受到屋內有光亮晃動,也有人走動的腳步聲,她努力張了張嘴,啞著喉嚨問:「是誰?」
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響起:「殷姑娘,你醒了。」
她側著耳朵,疑惑地問:「這裡是哪裡?」
那人回答:「你已經從大牢里出來了,這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養傷,不用擔心。」
她伸手在床邊摸索了一番,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直覺感到房內有熟悉的氣息,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摸到,她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救我?」
屋內忽然陷入了死寂,殷歌的心狂跳起來,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渾身的傷口疼得她把嘴唇咬得泛白,一雙有力的手在旁邊扶住她的手臂,幫她坐起了身子。
殷歌伸手扣住攙扶她手臂的一隻手,兩隻手細細摸索辨認,那手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掌心的溫度微涼。
「是你嗎?辰哥哥?」殷歌顫抖著聲音問,受傷的眼中滾滾而下的不知是血還是淚。
「是我,殷歌。」熟悉的清冽嗓音響起,那人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柔聲道:「你受苦了!」
「你真的還活著!」確定不是夢境之後,壓抑數年的痛苦無望一時間傾瀉而出,殷歌激動得身體止不住顫抖,雙手捧著上官逸的手,把臉靠上去哭得不能自抑,「我就說你沒有那麼容易死的,你不可能不跟我說一句就去死的。」她抬起臉,又哭又笑,淚水和著血水流了一臉。
看著她失明的模樣,上官逸心中難過不已,仍然微笑安慰道:「是的,我活得好好的,你眼睛的傷不能哭。」抬起另一隻手,替她抹了抹臉,澀然道:「你為什麼這麼傻,要弄傷自己。」
殷歌抬起臉,緩緩地說,「我聽說有人一直以你的名義犯案,料定一定有人知道你的下落,所以跟著他們作案的足跡查找。沒想到被太常府的人抓住了,他們說讓我指認你。想著你有可能活著,我心中歡喜得很。可是我又擔心,萬一我看到你的時候太過激動把你暴露了就糟糕了。所以我思來想去,只能把眼睛劃瞎,我什麼都看不見,諒他們也不能把我怎樣。」說到後面,她的語氣竟然有點小小的自豪,像個做了一件多麼了不得事情的孩子一樣,「辰哥哥,我找了你六年,總算把你找到了。」
上官逸心內酸澀難當,被她握住的手緊了緊,眼角隱隱泛紅,他沉默了半天,才啞聲道:「你這個傻子……」他定了定神道:「你先在此好好養傷,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夜晚的長樂城的長街上忽然燈火通明,騎著高頭大馬的軍官疾馳在前面,舉著火把的士兵列隊緊跟在後面從街中穿行而過,沿街店鋪里的人不知道發生的什麼事情,紛紛開窗查看。
左????????子衿醫館的廂房內,小徒弟睡眼惺忪地舉著油燈走進來,見他披著一件薄衫正自己跟自己下圍棋,揉著眼睛問:「先生還未歇息呢?」
左子衿盯著棋盤,沒有抬頭,「嗯,你先睡吧。」
小徒弟看了看紙窗外透過來的燈火,道:「這外面街上全是官兵,不知道是不是在抓什麼人,我剛開窗看了看,那些官兵好像都是太常府的。」
左子衿兩個手指拈著一顆黑子,沉吟不語。
小徒弟走上前來,舉著油燈照了照他的棋盤,端詳了片刻,問:「師父,我雖不懂棋,但你這黑子都從幾個方向把白子包圍住了,為何不立刻截住白子的後路,把它們統統吃了呢?」
左子衿抬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知道貓捉到老鼠,為什麼不馬上吃掉,而是要玩弄一番?」
小徒弟茫然地搖頭,「可能…貓這個時候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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