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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抹了嘴角，刚刚理好面纱，正低着头拧紧水攮，只听马蹄声声，辨出是从路那一头北向朝我们过来两骑。

  除了陈煜和我，整队人马翻身跪倒，口呼：&1dquo;给督宪大人请安!”

  接着便是一人豪爽大笑：&1dquo;哈哈，小兄弟，想不到你居然会滚到此地，让你我在此处狭路相逢，真是让本官大感快慰，不胜快哉啊!”

  此话说得很像男版小燕子，我好奇之下，抬头向来人望去，却如遭五雷轰顶，呆立当地。

  当先那矮胖大官敏捷下马，也不理那些跪着的人，只管跟陈煜勾肩搭背，两人叽里咕噜用满语说了一通，好似浑然忘了还有个跋扈男被踩在陈煜脚下，而与噶礼同来的一名青衣男子始终坐在马上不动。

  &1dquo;&he11ip;&he11ip;这位是京城来的四爷，医法最妙，手到病除&he11ip;&he11ip;老弟，既然你妹子身弱，不如你们跟我一起下江南如何?”

  噶礼的话零星传入我耳朵，我回过神，从侧面看了陈煜一眼，他的脸色一白，收了脚，仍向噶礼笑道：&1dquo;好，相请不如偶遇，我正愁妹子的病缺少调理，今日既然得遇京中名医圣手，又怎可错过?妹子，咱们走吧?”

  陈煜这一招呼，立刻有噶礼的随从牵过两匹马来，另外有人丢了锭沉甸甸银块给跪在道旁的车夫，车夫先不敢收，陈煜跨上马，回头道：&1dquo;给你买辆马车，收着罢。”

  车夫惊喜不止，又说感激话又赶着碰头，这时众人都上了马，只有我立在原地未动，陈煜再三给我使眼色，我只作未见。

  噶礼打个哈哈，指挥人换匹矮小些的马儿给我，一直不曾说话的青衣男子突然冷&1dquo;哼”一声，自管策马掉头而去，噶礼随即叫人追上，又来催促陈煜。

  我一咬牙，认鞍上马，跟这一行人奔驰入驻扎在泰安府外的一座行营。

  入营后，噶礼划了一座单独小帐给我，帐内极是清洁，倒像特意为我备下的，晚饭时我推病不曾出帐，自有人给我送来，我亦不去动它一筷，也不见陈煜再露面，只听帐外生火喧哗，颇是热闹，独坐到夜半，帐帘一掀，京城&1dquo;四爷”走进来。

  我站起身，取下遮面黑纱，缓缓转过，正面对他。

  他走到我身前，一手握住我臂膀，越收越紧，竟现出些咬牙切齿模样。

  &1dquo;等着我?嗯?”四阿哥的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迸出来。

  我深深吸气：&1dquo;我的确等着你，我们一定可以再相见!”

  四阿哥怒：&1dquo;如果我现在没有站在你面前，你又怎么说?”

  &1dquo;我快死了。”我静静道，&1dquo;最多不过三个月，这世上就没有我。走，是为了有机会再相见。”

  四阿哥截然道：&1dquo;谁说的?陈煜?你不要信他的话。婉霜亦有吐血弱疾，还不是——”他停一停，续道，&1dquo;跟我回去，我说过我可以救你。现在我只要知道，你信谁?我，抑或陈煜?”

  我凝视四阿哥：&1dquo;救我的代价是什么?”

  四阿哥遽然震动。

  我拉下他的手，紧紧握住：&1dquo;不管是什么代价，我自己承受。我不要你冒险。我不想。”

  四阿哥良久无语，然后抽手走开，笑了一笑：&1dquo;好一个&1squo;不想’。”

  我默然垂。

  &1dquo;你离京第二天，皇阿玛诏令提前亲王册典，事关诚亲王、恒亲王一体，我万难脱身，却仍要追来见你一面，只为你一个答案。”四阿哥的语气中渐渐不带一丝温度，&1dquo;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好，很好。”

  我惶然抬头，他盯住我的眸子：&1dquo;为何不肯听我的话?就当是最后一次。”

  我的手指嵌入自己掌心，半响，方缓缓道：&1dquo;今日白，明日吐血，后日老了，再后日死了，又该当如何?玉莹只想自救。求四阿哥&he11ip;&he11ip;雍亲王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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