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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恐厥阴受寒，助产妇女小心翼翼用复巾裹护我小腹以下，又因刚刚产毕，血气未定，便在床头浓铺厚褥，扶我高倚竖膝仰靠，房中本来遮围四壁无一孔隙，免致贼风为害，更烧以醋炭，二名妇女从旁轻轻以手从心按摩至脐，使恶露倾泻，腹空尽下，杜绝血晕血逆之患。

  儿既出胞，母子分体，又获大小平安，我心亦喜，之前所受百般痛楚竟一时忘怀，唯翘以盼龚嬷嬷将洗好儿抱来与我看。

  龚嬷嬷用棉絮暖衣将儿紧包，拘于怀内送给我看，众人齐声贺道：&1dquo;恭喜玉格格，得了位洪福齐天的小阿哥!”

  生儿的脸泛着红，皱巴巴的，眼睛还没睁开，像个在睡觉的小猴子，可我横着看是这样亲切，竖着看是那样可爱，反正自己生的怎么都好。

  我还没气力言语，颤巍巍伸指轻触他的脸蛋，一碰到他的脸，没碰到嘴唇，他就条件反射般转头向着我的手指，张嘴做吃奶的动作。

  周围人都笑起来，我转而将手指触及他的掌心，他立即把它紧紧握住，眼睛却还是闭着的，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小脸，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预煎的生化汤我已产毕即服，此刻产房整理清洁，萱儿入内奉上白米薄粥和煮石鱼，供我澹食调摄，她进门时，我朝她身后看了看，十分失望。

  龚嬷嬷要将生儿抱到预先备好的育儿房护理，我亦允了，倦倦合目靠褥而眠，忽的心中一凛，骤然睁眼，只见留在产房内靠门的两名妇人已无声无息躺在萱儿脚下。

  萱儿回过脸，和我视线对上，面色一寒：&1dquo;咦，喝了我的焚心粥还能睁开眼的人，你是第一个!人说玉格格古怪，果然不假。”

  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一切：&1dquo;四阿哥呢?”

  萱儿苹果脸上漾起和平日一般的甜美笑容，向我移了一步，低声说道：&1dquo;这不是来了么?”

  几乎是与此同时，门外响起四阿哥的急切声音：&1dquo;玉莹——你怎样了?”

  萱儿弹指间一股锐利气劲扑面逼住我呼吸，接着迅回身，并指为刀，绿芒暴起处，直接对准门口劈下。

  她的掌刀气势澎湃，却是刚中带有阴柔之力，碎木无声四溅，又半途化为飞粉，纷纷扬扬中&1dquo;蓬”的一声闷响，萱儿捂住胸口连退两步，门口出现的不是四阿哥，却是一名年青的布衣僧人。

  &1dquo;南无阿弥陀佛。”

  年青布衣僧人所念佛号字字千钧，便如砸在人的心头一般，萱儿颊上奇异一现红晕，愤愤骂道：&1dquo;又是你这贼秃!”语毕，却似对这僧人颇多忌惮，足下一点，迅捷无比地破窗而出，僧人身影一晃，一道灰影紧跟而去。

  窗外的夜风灌进来，我一偏，眼前暗了一暗，有一人替我挡住。

  他将垂帐放下，手撑开在我身体两旁，看着我：&1dquo;千儿，你受苦了。”

  他的手慢慢覆上我手背，从他的掌心传来十分熟悉温热。

  我咬咬牙：&1dquo;产房不吉，王爷难道不怕忌讳?。

  四阿哥将手轻轻抬起我下颌，令我直视他：&1dquo;皇家血脉需要很多子嗣继承——这是我的责任。亦是你的。”

  我沉默半响，方淡淡道：&1dquo;所以你让年羹尧到海宁送良田万顷的银票给我?”

  四阿哥忽然冒出一句话：&1dquo;我是男人，但我不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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