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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已經大亮,何玉鑽上前,代6清河點上三柱清香,退至一旁。
「何大哥,大人呢?」
銀鈴好奇道。
何玉:「大人有傷,腿不便,命我前來代為送行。」
應著銀鈴,他的眼睛忍不住對上了巴東射過來探尋的目光,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撞在一起。卻都沒有退開,而是直勾勾地打量彼此。
少年白髮,奇得是這次他竟然沒有像尋常苗家漢子包上頭巾,將頭髮都盤在頭頂之上,黑白銀絲相間,在陽光下分外耀眼。
他的樣子,何玉立刻就想到了山中的鴟鴞鳥黑白相間的羽衣。甚至連眼睛也很肖像,睜開來圓溜溜的,比銀鈴的鹿眼還大。好像不用轉頭就能看到四面八方的動靜,他記得鴟鴞鳥是有這樣的本事的。
而巴東也打量著他,那夜跟了楊翰半夜的人。功夫在苗疆鮮有匹敵者,只不過心眼實誠了些。天快亮時,見到楊涵沒找到射上城的箭頭,當真就放心回去交差了。
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是銀鈴打破的,小姑娘燒了最後一把紙錢後便招呼著眾人各自回家。她還想跟著何玉去看看6清河,還沒開口就叫哲秀秀噎了回來。
「還想去哪兒野,不回家?」
「師父,我。。。。。我背簍還在阿嬤家,我去背回來!」
銀鈴小跑著跟上前行的哲秀秀和巴東,話音才落地就見村子裡的人提溜著自己的小背簍送上門來了。
巴東率先接過,替她拿著,一邊使眼色示意她安分點,偷偷下山的事叫師父知道了。
「可是。。。。。。」
她沒想著回寨子,或是說沒想著讓哲秀秀知道自己回來的消息,就想悄悄聯繫一下巴東問問他受傷的事,和箭頭叫誰搶去了。
而然小姑娘還沒開口,哲秀秀就知道她磨磨唧唧的打什麼主意,狠狠瞪了她一眼,頗為嚴厲的斥道:
「又要去找你那沒用的窩囊廢父親!」
銀鈴耷拉著腦袋,悶悶爭辯,「我沒有,阿娘的忌日要到了,我想去給她掃墓。「
還是這個藉口,但這次是當真要到忌日了。她覺得可以行得通的,但聽見師父又罵爹爹,她那沒良心的心肝還是揪疼了一下。
那沒用的爹爹,也是她的爹爹啊。
年復一年穿行在山間做個貨郎,就是想要看看生長在山間的小姑娘。可是他也當真沒出息,連把她接下山的勇氣的都沒有。
「不用折騰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巴東也去。」
哲秀秀冷著臉一把拽住銀鈴的胳膊將她揪上山,兇狠的眸子翻湧著隱隱的心寒。她就知道這頭養不熟的「小白眼狼」,放在那個男人身邊一定叫她將自己阿娘忘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