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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了年便是元旦。

  卫莱算是第一次在医院渡过元旦假期，躺在床上养伤什么都不能做，非常无聊。开着电视当做背景音乐，沈之渝中午买饭过来的时候电视台突然插播了一条本地闻——

  “跨年之夜我市人民体育馆突一起恶性事件，一名持刀男子意图刺杀参加某卫视跨年演唱会的女艺人。详情请看本台记者带来的报道……”

  沈之渝侧脸过去盯着电视屏幕，视频背景是晚上的医院大楼门口，记者拿着话筒在叙述事情的相关经过，随着叙述的深入，切换了一些画面，大多是微博上网友慌乱之中拍摄的现场照片，末尾的时候放了一张独家照片。

  不知道从什么渠道获取的，一件被扔在瓷砖上面，染了好多血的淡蓝色扎绳衬衫。

  只匆匆一眼瞥见，双眼就被人蒙上了，卫莱轻声说道：“别看了。”

  她的身体伤了元气，声音分外喑哑，但是语气又很温柔。沈之渝觉得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特别脆弱，一面不让自己去想当时的场景，一面又克制不了地去脑补刀是什么模样的、她又流了多少血……

  去过警局，见过歹徒，通过录了解了一些情况，又在微博上看见了现场图片。知道的、不知道的、一知半解的细节逐步地被完善。

  她从来都没有过类似害怕这样的情绪，眼下它犹如蛰伏了一个长达三十年的冬季，春雷阵阵的时候又猛然千军万马地朝她奔袭而来，击溃了她全部的冷静和理智。

  男人虽然被逮捕了，也会按照相关法律接受惩罚，但是迟微的粉丝千千万，误会不解除的话，谁敢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生？

  沈之渝觉得，她需要跟顾清池联系一下。

  刚准备起身的时候，卫莱又拉她坐了下来：“你陪陪我吧。”

  沈之渝笑了笑：“我不是一直陪着吗。”

  是啊，一直陪着，一直没有合过眼地陪着，无论她醒着还是睡着，永远在病床旁边看着她，仿佛少看一眼她就会缺胳膊断腿似的。

  “唉，我是说……你能不能睡会儿觉？”卫莱抬手摸了摸沈之渝眼底下的青黑，眼睛里还有红血丝缠绕着，“我好心疼。”

  不是有点心疼，不是挺心疼，是好心疼。再博大精深的语言似乎也有匮乏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卫莱觉得“好”这个程度都不足以描述自己心里的感受，即便“非常”也不够，大概还要扩大千倍万倍吧。

  沈之渝看了她好一会儿，微微上挑的眼尾更往上弯了几分，笑意很深，又带了些因为宠溺而妥协的无奈：“好，我在沙上躺一会儿。”

  病房里设了几张沙，单人的、双人的，但哪怕双人的都没法安放沈之渝的大长腿。她蜷身在双人沙上，拿风衣搭了搭身上。睡姿看起来就很难受，但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沈之渝觉得奇怪，她明明调了半个小时之后的闹钟，没道理会睡这么死。拿过放在一侧的手机一看，闹钟被人关过了，不仅关了还调了静音，未接来电显示祁俊三个，霍然两个，乔西两个，还有她妈一个。

  谁关的？

  沈之渝朝病床走过去，见地上的拖鞋挪了挪位置，便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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