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荒原论调(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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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
看来,自称爱丽丝的银赤瞳中二病美女,铁了心要对林君贤进行心理辅导,所以他放弃抵抗念头,决定配合她的演出。
等到把戏演完就可以走了吧。
“君贤心眼真的很坏。四月怎么可能会残酷呢,四月是你所在世界的初春吧。”
爱丽丝说着,将绯红的古书放回书架,引导林君贤往外走,踏上阶梯,走向光亮处,走到在昏暗中更显明媚的玫瑰窗花前。
爱丽丝推开斑斓的玻璃窗,将玫瑰窗花外的明媚春光引进书屋,回眸向林君贤说道:
“四月是萌芽的季节,是最有希望的季节,虽然寒意还没有消退,冰雪还没有完全消融,你抬起头来,往窗外望去,还能在远处山岗的背阴处看到没有消融的残雪,但是你看这河边柳枝抽嫩——春天的到来已是不可阻挡了,这是一年中最为有生气的时光,是春之母最温柔的爱抚,又何来残酷?”
这就是所谓的话疗吧,然而林君贤早有反驳的对策,他微笑着,将《荒原》的第一句话又复述了一次: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林君贤指着窗外不远处的一棵光秃秃的小乔木,半咏半叹道:
“就比如说,那棵丁香吧。你知道吗,在去年,这棵丁香产生了千千万万颗种子,而这些种子,都会试图在四月里芽。”
“这有什么不对吗?”爱丽丝微微歪着头,不解地问,那模样着实有点可爱,你是时代剧的女主角么。
林君贤配合她的演出,摆出游吟诗人的风度,从窗户一跃而出(图书馆在地下室,此处是一楼),走到那棵光秃秃的丁香树边上,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以古希腊戏剧主角的咏叹调口吻,吟唱道:
“女士,你觉得,这棵树的千千万万颗种子,有多少能长得出哪怕是一小片嫩芽?那些侥幸长出了嫩芽的种子,又有几棵能长成这样的一棵能在春天里开满鲜花的大树?
“女士,你想想,即使是在最严寒的冬天里,这千千万万颗种子却还都是活的,但在这四月里,它们中的绝大多数却都无声无息地死在泥土中了。
“女士,请思量,在四月里,到底有多少生命无声无息地死完了,又有多少希望无声无息地破灭了?
“女士,甚至于就在此时,也许就在我们脚底下的泥土中,无数的生命正在死去。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份,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掺杂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冬天使我们温暖,大地叫助人遗忘的雪覆盖着,又叫枯干的根球提供少许的生命……”
爱丽丝也从昏暗的城堡中走了出来,绯红的书刊不知何时于她手中重新出现,她一边向君贤迈步,一边朗诵书中的话语,不可思议地,她温婉的嗓音以奇妙的绝对优势,盖过了他的下一句话: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出自艾略特的《荒原》诗篇,死者葬仪的第一句,啊啦啦,原来这不是你原创的观点呀。”
“你也读过那个厌世主义者的诗?”
“刚刚读到了。君贤所在世界的乐章,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辉呢。本来我还想偷工减料,把修复世界的事适当地糊弄过去的,托你的福,我现在很有干劲,恭喜君贤拯救了自己的世界。”
“哈哈哈,所以说,在最残酷的四月里自杀也不坏吧。”
“啊啦啦,确实是充满诗意的一种死法呢。”
自己的诡辩似乎得到了爱丽丝的认同,看来她不打算纠正自己内心的扭曲了,林君贤试探性地问道:
“那么,现在能放我出去了吗?”
“是差不多该让你回去了,毕竟我也得去监督下仆们好好干活。”
银赤瞳的爱丽丝说罢,“啪”的一声合上绯红魔书,于是乎,四月残忍而又明媚的春色仿佛幻觉一般烟消云散,林君贤又回到了最初的书架之间。
爱丽丝以色彩充沛的无机质机械音,如此咏叹道:
“与行尸走肉般活着的自杀预备役、林君贤先生最为适配的物种是僵尸。你将降临在隐匿着神秘的魔女墓穴,作为《荒原》的回礼,我会将解谜的关键、第一诗篇《死者葬仪》刻入你的灵魂。在世界修复之前,先到尚未毁灭的另一侧做客吧,祝你旅途愉快。”
爱丽丝奇妙的话语在林君贤脑海中回荡,下一刻他的意识便坠入尘世,堕入最深的黑暗中,成为了地下墓穴里无数行尸走肉的一员。
四月是最残酷的季节,却也残酷不过你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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