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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道程嚇得五體投地,趴跪在地上抖若篩糠:「王爺……王爺千歲!下官該死!下官不知禮數,衝撞了王爺……」
懷鈺上前,笑著將他扶起:「鄔大人,請起,本王與鄔大人一見如故,不必如此多禮。」
他雖隨和親切地笑著,但眼神充滿寒意,鄔道程是何等圓滑世故之人,自然領會出他的意思是不要說出那晚的事,否則范、董二位獄卒就是他的前車之鑑。
「王……王爺這話,實在是折煞下官了。」
鄔道程冷汗狂流,哆嗦著嘴唇道:「下官倒是第一回見王爺這樣風流標緻的人物,真是令下官自慚形穢。」
「鄔大人是聰明人。」
懷鈺知道他領悟出自己的意思了,也就一笑置之,不再說話。
旁邊的崔文升等人聽不出他們打的什麼啞謎,上前介紹道:「殿下,這位冒老先生是鄔大人的屬下,衙門裡積年的老仵作了,斷案數百件,驗過的屍身上千具,從沒失過手,由他來驗,准無誤了。」
「是嗎?」懷鈺似笑非笑,「那就有請冒老先生為我們昭雪了。」
冒有良期期艾艾道:「不敢,不敢,擔不起王爺一句老先生,小人盡力而為。」
驗屍便要除衣,為了沈茹的清譽,蘆棚中的閒雜人等全部被驅逐出去,留下的只有陳適。
仵作熏過蒼朮皂角後,便系上面巾、戴上手套,來到停屍處,掀開屍體上的白布。
霎時間,一股難聞的惡臭撲面而來。
沈葭假裝難以忍受屍臭味,掩住鼻子,悄悄走到懷鈺身邊問:「怎麼辦?萬一……」
懷鈺用眼神制止她,低聲說:「隨機應變。」
他遞給不遠處的鄔道程一個眼神,鄔道程身子猛地一抖,不易察覺地點點頭。
冒有良已經剪開了死者的衣服,露出一具赤。裸的屍體,旁邊的陳適眼睛眨也不眨,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冒有良打開藤箱,拿出一個工具,伸進死者的鼻腔,又捏著死者兩頰,往她的喉嚨里看了幾眼,輕輕地「咦」了一聲。
陳適聽得很清楚,立即問:「怎麼了?哪裡有錯?」
冒有良搖搖頭,繼續檢驗。
屍體泡在水裡泡了半月,表皮發白、皺縮,屍身膨脹,面部猙獰,呈現「大頭鬼」形態,損壞程度相當嚴重,就算由冒有良這樣頗有資歷的老仵作來判斷死因,也要反覆斟酌推定。
冒有良想了想,躬身問道:「請問公子,死者在河中被發現時,呈什麼姿勢?」
這一點陳適也不清楚,他並不是最先發現屍體的人,懷鈺耳朵靈,聽到了這句話,便找到崔文升吩咐了幾句,一名漕兵走了進來。
「是你先發現屍體的?」冒有良問。
「是。」
「屍身是仰臥,還是俯臥?」
這名漕兵臉上一派茫然。
冒有良換了個更好理解的問法:「你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的臉是朝上,還是朝下?」
「朝下。」漕兵記得很清楚。
「你確定?」冒有良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