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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曜覺得自己已經很溫和了,沒想到警察叔叔更生氣了。
「我們在跟你好好講話,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
對面的警察的臉都給氣紅了,拍案而起,正要對他進行第二輪思想教育,今天勢必讓正道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此時,門外又有一個警察進來。
「他的家屬來了,在外面。」來的片兒警無視謝靈曜,徑直走向自己的同事。
家屬?謝靈曜聽見了這個詞,十分驚訝,抬眼瞥了眼片兒警。
倆警察低頭竊竊私語,謝靈曜隱約又聽到幾個詞:精神狀態、腦子不好、忘吃藥了。
謝靈曜雖然聽不太懂他們的話,但他隱約覺得不像是什麼好詞。更何況,有些話的意思,是不需要從嘴裡明確說出來的。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大概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片警用一種有些距離,有些同情的表情看著他,見他一臉陰沉,又捂上了嘴竊竊私語,謝靈曜於是愈發惱怒。
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背後說他壞話?但他剛站起來,就被警察呵斥著坐了回去,其他兩個警察走了出去,透過門上的隔窗,他模糊的看到門外有個人,正在跟警察交談著什麼。
那是一張閃動的側臉。
齊肩的長髮,棕栗色,低馬尾扎在身後,挺直的身板,穿著如同刺客一般的黑色短袖,卻堂而皇之地站在明晃晃的燈下,像某個神秘而孤獨的殺手。
他取出一張卡片——將身份證交給警察。
之後,那張臉朝他這邊望了一眼,透過模糊不清的玻璃,謝靈曜覺得他似乎沖自己,神秘地微笑了一下,謝靈曜並不知道墨鏡是什麼,他覺得那是面具,因為遮住了那張臉上最令人心馳神往的部分:眼睛。
不知為何,那個笑容神秘、浪漫、讓他恍惚了一下。
這個人與民警交談了片刻,終於朝這裡走來,推開門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親昵地搭在他的肩上。
「別怕,沒事了。」
很低沉的語調,但不是乾燥的,十分溫潤的聲音。謝靈曜聞到一陣白玉蘭的香味,抬頭一瞥,瞧見黑襯衫右側胸口,別著一朵白玉蘭。
盛夏的白玉蘭,這裡是南方。
謝靈曜面無表情,他的肩膀微微抬了抬,明確拒絕了這一番故作親近的好意。
那人俯身下來,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想不想出去?」
謝靈曜仰頭,透過反光的鏡片,看到自己冷硬的臉:「去往何處?」
「回家。」那人微笑了一下,又說,「哦不,請陛下移駕回宮。」
總算有個長眼的,謝靈曜上下打量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