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偷袭圣殿塔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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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前工业化时代的欧洲夜晚,城市里还不是灯火通明,但像巴黎、伦敦这样的大城市,正处于夜生活急剧变迁的时期。人们睡得越来越晚,天黑以后走到户外寻找欢乐和利益,而遍布城内的咖啡馆、酒馆、赌场、妓院即便是在深夜依旧高朋满座。
自从9月间“法兰西第一共和国”成立后,巴黎城内的宵禁也松弛了不少。虽然赵新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而且都是贴在街边的阴影里前行,可街上还是偶尔能看见几个结伴回家的行人。
十八世纪末的欧洲街道照明普遍采用鲸鱼油灯,一般是从街两边交叉斜拉两条绳子,灯具就悬挂在绳索交会点的下方。在空旷的街头靠一盏高悬的油灯,照明效果可想而知。实际上这玩意的作用根本不是方便市民夜行,而是为了改善治安条件。问题是由于照明效果并不好,城市治安状况很难有太大改善,所以一个人单独夜行仍有风险,很容易被人敲闷棍。
靠着夜视仪的帮助,21个人犹如一条游动的黑蛇,停停走走,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来到了位于大修道院花园东北角的围墙下。
依旧还是采用五人一组搭人梯的老办法,将一个人迅送上墙头进行监视,之后其他人再依次爬上去。赵新虽然久不打仗,可一直保持锻炼,身体协调性还是不错,翻墙的时候没怎么耽误时间。
参加行动的21个人按照之前定好的方案,在进入花园广场后分成了两队。包括赵新在内的第一队11个人负责进攻圣殿堡监狱,他们将沿着东侧的灌木丛再往北,从圣殿堡西侧的城墙攀上去,那里有甬道和圣殿塔监狱相连。
第二队1o个人则会顺着南侧的灌木从向西移动,拔除楼顶上方的哨兵,并监视大修道院内的国民警卫队。
以上两队各自又分成了两个小组,即负责火力掩护的支援组和担负突袭任务的突击组。
两队人马按照各自的目标,呈单纵队交替式掩护前进;也就是第一组移动一段距离,停止并掩护,第二组从第一组侧翼越过,向前再移动一段距离,停止并掩护,循环交替。这样做虽然行进有些缓慢的,但在警戒程度上会更加安全。
所有人在前进时,为了方便队友间的信息传达和迅转移位置,后面的人还会将左手搭在前面一人的肩上。这些战术动作其实并不是北海军特战营士兵的日常训练科目,但是为了这次行动,之前在雷神号上已经专门做了多次夜间训练。
就在赵新他们这队人抵达北侧墙根下的时候,随着最前方的一人猛然抬起手臂,先后打了个停止和卧倒的手势,第一小队的十一个人立刻趴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几分钟后,两个扛着枪的国民警卫队士兵提着马灯,从西边顺着小径走了过来。
当两个士兵经过赵新他们身侧,转为背对的时候,四名特战营士兵犹如幽灵般从草丛中缓缓站起,蹑手蹑脚的走到二人身后,最前面两人猛的张开双臂就扑了上去,他们一只手死死捂住对方的嘴,另一只胳膊则死死的勒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两个法国士兵心中大惊,本能的拼命扒开脖子上的胳膊,两条腿也不自觉的跟着踢腾起来。然而他们的腿很快就被人死死搂住,身上的挂着零碎出了轻微的响声,十几秒后,两人彻底陷入了昏迷。
动手的四个人迅将国民警卫队士兵的双手背到身后用塑料手铐锁上,双脚也如是,眼部和嘴部则用胶带缠了两圈,接着又在双手双脚间系上了一根绳索;如此一来,他们就算是醒了也无法动弹。四人随后又将两个家伙抬走,放在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就这样,两队人马各自行动,逐一清除广场内巡逻站岗的国民警卫队士兵,半个小时后,这些人要么在弩箭下变成了尸体,要么就跟待屠宰的猪一样,四蹄一拴,扔在了草丛里。。。。。38岁的路易十六自从搬进了圣殿塔监狱,除了贴身仆人,周围的人便再也不把他当国王看了;所有人都称呼他为“路易。卡佩”,语气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恭敬。
路易十六解释过,自己不叫“卡佩”,而是“奥古斯特”,要知道法国历史上的卡佩王朝早在14世纪就已经结束了,跟波旁王朝中间还隔着瓦卢瓦王朝呢。问题是看守他的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历史或纹章学者,他们依旧固执的叫他卡佩。
国民公会对如何处理路易十六一家很是头疼。如今整个法国国内的舆论普遍认为,国王两口子纯属罪有应得,可7岁的路易夏尔和14岁的玛丽。特蕾莎却是无辜的,他们兄妹俩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不应受到法律的惩处,可他们却被一同关押着。
跟已经懂事的姐姐不同,7岁的小王子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关心,每天看上去都是无忧无虑。
从他出生时,谣言便在贵族间流传,说他不是路易十六的儿子,而是费尔森伯爵和王后的偷情产物。不过路易十六根本不信,他极为宠爱这个小儿子。两年前的时候,改革派的领军人物拉法耶特侯爵和国民公会的某些人甚至密谋,试图以通奸罪名威胁玛丽。安托瓦内特,让她宣布孩子是私生子。王后则对此嗤之以鼻,有本事你就试试!
虽然身为囚徒,可城堡里的其他人都很喜欢这个漂亮、活泼、善良的孩子,即便是其中最卑鄙的家伙也跟他不起火来。无论他身在何处,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总会让人的脸上充满笑容。
圣殿堡监狱里的生活是简单而有序的,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内容。
每天早上七点前后,当路易十六起床洗漱时,贴身男仆哈奈特就会把年幼的路易夏尔唤醒。从这一刻起,欢快的嘤嘤声和挠痒的笑声会使悲伤的房间里充满了欢乐。等路易夏尔穿衣服洗漱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坐在壁炉边看书了。起床后就是例行的祈祷,路易十六这时也会走到另外一间屋里,读上15分钟的圣经。
到了上午九点钟,父子俩会在巴黎公社派来的监督者陪同下,来到三楼和女人们共进午餐。午餐一般有咖啡、热巧克力、热双层奶油、热牛奶、冷糖浆、冷牛奶、大麦水和柠檬水,外加三个黄油面包、一盘水果、六个咖啡面包、三个餐桌面包,除此之外还有盐和糖当调味品。
吃完午饭,路易十六便带着儿子回到二楼,在房间里给他上地理课;哈奈特在三楼给女士们梳过头,便回到楼下照顾小王子,教他写作和语法。学习结束后,他会在二楼的前厅玩积木或是玩偶,路易十六坐在壁炉的角落里,透过敞开的门看着儿子。至于那些监视者们,要么坐在炉子旁,要么靠在窗户上,监视着路易十六的一举一动。
住在楼上的王后这时一般都是带着女儿和小姑子在看书,偶尔也会唱唱歌,或者演奏乐器打时间。
下午的时候,路易十六一家会在警卫和监视者的陪同下,在广场花园里散散步。然后就是继续看书、游戏,等待晚饭的到来。
到了九点钟,小王子就会上床睡觉,监视者们会退到一边,让王后和公主亲吻孩子,互道晚安。而路易十六则会一直看书,直到11点才休息。
令所有监视者感到困惑和惊讶的是,当王室那高傲和冷漠的外衣被去除后,国王一家居然非常和蔼可亲、简单、甚至善良。
可事实上,路易十六一家们对看守者们的友好,都是转移监视者注意力和秘密交换消息的手段。在同情者的帮助下,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大嗓门来到大修道院附近,在夜晚的寂静中大声喊出当天生的重要消息;路易十六也由此得知城内来了一个中国使团,但却不是他的笔友乾隆皇帝派来的,而是什么“共和中国”。
而对于经历了三年动荡岁月的路易夏尔来说,他那天真无邪的外表下是一个非常早熟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身陷囹圄,一举一动都收到监视。由于害怕看守会折磨他的父母,他从不提起凡尔赛宫或是杜伊勒里宫内的生活,也从不说大革命以来那些不开心的事,努力在那些最卑鄙的看守者面前留下好印象。
就比如九月屠杀的时候,戴着红帽子的无套裤汉们将玛丽。特蕾丝。路易丝的脑袋插在了长矛上,在圣殿塔的窗外高举示威的那一幕,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里,可他从不提起,即便身边有人说那些事也装作浑然不知。不过由此也导致他夜里经常失眠,睁开眼睛望着黑暗的天花板,回忆自己在白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当赵新他们悄无声息的攀上城墙,将巡逻的国名警卫队士兵全部干掉时,城堡里的其他人都是一无所知,可还没睡着的路易夏尔却听到了“哒哒”的声音。他竖起耳朵,竭力分辨外面的细微声响,要知道他内心最大的恐惧就是那些国民公会的人突然来到监狱,伤害他的父母。
突然,外面传来“嗵”的一声爆响,巨大的轰鸣声让路易夏尔跟只小猫一样,哧溜就缩进了被子里。随后,就听楼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涌进了圣殿塔。
“嗯?”小家伙觉得有些奇怪,国民公会的人要是进来,应该是从楼下上来,怎么他们跑到三楼去了?
此时路易十六已经被惊醒,只不过因为屋内的黑暗,有些茫然无措。他转头对着儿子所在的位置轻声道:“孩子,你在哪?你没事吧?”
路易夏尔从小床上跳进了父亲的怀里,轻声道:“爸爸,我没事。有人来了,好多人!”
“别怕,别。。。。。。”
“咣当”一声,锁着的屋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那个名叫古莱特的仆人一手拿着哗哗作响的钥匙串,一手拿着把剑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举着烛台的仆人哈奈特。
这个古莱特不是从杜伊勒里宫来的,而是之前城堡的主人阿图瓦伯爵家的佣人。这位阿图瓦伯爵是路易十六的兄弟,也是历史上法国波旁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查理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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