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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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程招了招手。
小蝉将颜料的匣子搬了进来,又无声地退下。
张择端是识货的,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颜料的瓶子,本能地就捂了一下胸口。
“这些就是见面礼了。”赵士程也不谈什么理想,微笑道,“我想建一个小画院玩玩,缺一位山长,我知张大哥你还是一心向画,所以也不会耽误太久,花上几个月,将这架子搭起来,便算帮我一个忙了,张大哥,你看如何?”
他有很多话并没有说出来,比如必有厚报、将来可以帮你在京城画院立足,用赵家人脉等等,但这些话,一旦说出来,就会显得很生份,他相信张择端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说得不好听一点,赵家大腿虽然不怎么粗,但那也是大腿啊,本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抱的,尤其他是学书画这种杂科,素来是要低科举士子一等的,朝中诸公皆不放在眼中,觉得官家玩物丧志,反而是赵士程这种不能科举的宗室,更青睐书画,更能帮着让他们的书画进入官家的眼中。
所以,张择端几乎没有怎么纠结,便笑着应道:“既然小公子这般信任在下,自是义不容辞。”
赵士程感动道:“那我就先谢过了。”
张择端自然回复不敢不敢,两人都很满意,觉得自己赚大了。
一边的陌蝉不由得感慨,这世上,真的是没有人可以拒绝公子啊。
他给的,太多了。
第96章告于段落
回到密州后,赵士程的生活便回归了正常节奏,每天早起早睡,练练种家舅舅教的拳法,学学琴和书画,每天按时去给爹娘请安,指使着小蝉把山水送来的各种文书浏览一遍。
稍微上点心的,就是请张择端搭起架子的小小书院了。
为了这事,他请动了宗泽,让这小小的学校建在神宵宫的旁边,除了张画师之外,还聘请了一些泥瓦匠、木匠、船匠、铁匠,各带了一些学徒,弄了一个简单的技校。
同时把自己那位翻译西方数学的大食奴隶丢到学校里,暂时教教数学。
招生很简单,选一些手脚灵活,脑子转的快的少年,包吃住,学三年,出师要在七里坡干上三年才可以恢复自由身。
这个条件是非常丰厚了,若是去给外边的匠人当学徒,那不但要给师父当仆人,打骂由心,能学多少,还得自己想办法,如今能有这么个学校,学个一技之长,还能管饭,很多贫家子弟都心动得不行,报名点十分拥挤。
在一番如选美般的挑挑拣拣后,师父们每人选了二十多个学生,开始了简单的教学生活。
这种不教书文的技校一度引起了州学学正的不满,认为匠作之法,如往常一般师带徒便好,将这些匠人聚集于一处,打着兴学之名教导,如此粗卑、不教经义的学校有悖蔡相的兴学之风,因当取缔。
赵士程懒得和这种老古板较劲,让下人撺掇了一些学生的父母,告诉他们,因为一个老头反对,学校可能被取缔,让他们去求求那位老学官。
这可不得了,京东路一带本就民风彪悍,好不容易能给儿子找个出路了,居然还有人找事?于是一群父亲老乡拿着粪叉锄头,上百人便吆喝着去那老儿家评理,这种阵仗可把那位学正吓了个半死,躲在院子里,把大门堵得死死的,半步不敢出来。
后来还是巡逻的捕快们过来了,连哄带劝地把这些人吆喝走了。
这事过后,这位学正再没提过什么有辱斯文的话,反而表示圣人曾说过,有教无类,那学院之中教什么,也是天道自然,他是十分支持的。
毕竟法不责众,就算抓了那么几天带头闹事的,可谁家没有亲戚,他老胳膊老腿,何必去惹这种麻烦。
于是学院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冬雪初晴,白雪铺就满地,马车在土路上碾出深深的车辙。
赵士程穿着一件厚厚的毛线披风,从马车上跳下来,小蝉紧紧地跟着他身后,与他一起走进了一处新筑的院子,院门牌匾上写着大大的“第一科学院”五字,字体用的隶书,十分端正,十二分的匠气,看起来就像个草台班子。
院墙是两米高的篱笆墙,走入其中,便看到一座两层的庞大建筑。
这个院子修的非常快,因为赵士程看着这里排水不错,便让人用了土砖——过了筛的细致粘土,拌上5%的草木灰水泥,用砖块模具重压成形,不需要烧制,放上一两天,就是可以用来盖房的土砖。
当然,框架还是用的水泥,柱子里还加了铁条,原木木料做二层的地板,墙壁里他修了烟道,用于冬季的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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