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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程琬也掀帘子进来了，他道：“主公准许他回颖都了？”

  赵翊坐在案几旁，士兵们摆上肉和饼，赵翊说：“准了。”

  程琬忧虑道：“主公不怕他叛变吗？这个人并非君子。”

  赵翊割下来一块肉，道：“有的时候小人比君子要更可信，小人图利，而我可以给他利，而君子贪义。”

  程琬道：“希望他可以从太傅口中审出来吧。”

  “哦，对了”程琬从怀里掏出一张锦缎来，交给赵翊道：“这是卢源给属下的，花费了将近一年的功夫，他终于拟好了这条政，连夜的就命人送了过来呈给主公看。”

  赵翊随意的在帕子上擦了擦，将手上的油抹掉了，展开来看，他看得极快，一目十行，却尽览于心。

  程琬说：“有了这条政，安稳了世族，就可以着手剪裁宋家了，颖都的汉室也会渐渐地衰落。”

  “不错”赵翊看完了，折了两下，交给程琬道：“送去给陈玄他们，让他们准备拟好奏疏，待我得了邺城，凯旋而归，一并呈奏天子。”

  程琬接了过来，蓦地，叹息一声，十分惋惜，道：“可惜了宋尚书，还有宋扬，明明可以功成身退，颐养天年，却偏偏要选择汉室与主公对立，说到底了，他还是宋夫人的父亲，皇后的外祖父。”

  “退下吧”赵翊淡淡地道，目光却是冷的。

  传闻程琬多少也听过，他很难辨别真假，也向来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如今他只觉得那传闻兴许是真的，不过说到底了，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遂行了一礼，悄然退下了。

  ……

  夜里，轻儿服侍邓节睡下，被褥里铺着貉子皮，还放了暖炉，被哄得热乎乎的，不得不承认轻儿作为奴婢是很称职的，比邓节以前身边所有的奴婢都要细心麻利。

  一会儿的功夫，邓节就睡着了。

  另一个营帐里，赵翊也睡着了，只是他做了噩梦，很多年他都没有做过噩梦了。

  他梦见宋绾披头散的匍匐在他脚下，扯着他的衣角，质问他为何要杀自己的父亲，她的模样是模糊的，只有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充满了怨恨。

  她说她恨死他了，她说他就是个畜生，是他奸淫了她，害得她颜面尽失，只得自杀。她还恨他将她九岁的女儿嫁给了长她十六岁的天子，如今他还要杀她的父亲和族人。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愣愣地现在原地，听着她诉说对自己的怨恨，他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如果这些真的都是她的真心话。

  他感觉到异常的痛苦和恐惧。

  可是渐渐的，她的脸就变了，变得模糊狰狞，声音嘶哑像是老妪：“你这个杀人魔”

  “你这个畜生也不如的东西！”

  “你就应该下地狱，让你的父亲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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