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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远时微微仰头，试图压抑住胸臆间几乎要汹涌而出的，他不想外露的那些情绪。许久，他手上一转，反握住南庭纤细冰凉的手，俯身在她面前蹲下，&1dquo;你留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是啊，旁若无人地，不顾矜持地留下他，只是要说这些吗？

  答案昭然若揭。

  可在经历刚刚那千钧一的危险后，南庭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出现在塔台，是不是为自己？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盛远时却不答，蹲在她面前，用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无声地注视她。

  那目光似有穿透性，直看进南庭心里，让她不能敷衍，也找不出敷衍的言语。

  空气中有种平静又隐忍的较量气氛，像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可南庭不想和他争输赢。

  她的手无意识地握紧盛远时的，仿佛是害怕他突然抽手离开，像那天在训练室里一样，走得头也不回。他的背影，挺拔且让人迷恋，但对南庭而言，是无法言说的痛。

  她微微低头的样子，俨然失去了在席位上的自信与独立，连出口的话都显得底气不足，盛远时听见她轻声说：&1dquo;我不是故意的。”

  看似没头没脑，他却听懂了，回想那天两人在模拟机训练室里剑拔弩张的你来我往，盛远时沉了沉眸，&1dquo;不是故意假装不识？还是，不是故意看我狼狈失态？”

  在没见面的情况下，南庭确实能够做到假装不识，一如南程航空航那天，同事们谈论他时那样，置身事外，似乎他只是个陌生人。可当他真实地站在面前，南庭所有的心理防线，在瞬间，全线溃守。

  接到通知，得知这一次的模拟训练不在空管中心内部进行，而是邀请各航空公司飞行员到场时，南庭以为，和盛远时的这一场重逢，无可避免。毕竟，作为民航业势力的南程，由他领飞。可他如今不是一位普通的机长，而是高高在上的盛总，配合训练这种小事，他会亲自来吗？

  然后，大林斩钉截铁地摧毁了她的期待，&1dquo;中南和南程共派了十二名飞行员到场，由女飞程潇带队。”那天见面，程潇也是那样告诉她的。总之，所有的信息都告诉南庭，盛远时不会来。是失望的吧，又莫名松了口气，这样的举棋不定，这样的犹豫不决，这样的近情情怯，不像她。

  盛远时偏偏还是来了，在考核接近尾声时，在南庭毫无防备之下。所以，那一刻狼狈失态的，恐怕不止盛远时一人。只是这些，南庭无从对他说起。

  外面的台风还在持续，呼啸着拍打着窗户的玻璃，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阻碍吹刮进来，席卷室内的一切，包括此时此刻内心都无法平静的一对男女。

  终于，盛远时先松口，&1dquo;到塔台多久了？”嗓音沉凉，一语中的。

  南庭咬唇，&1dquo;一年零两个月。”

  把时间向前推十四个月，恰好是他回国后不久。盛远时深呼吸，&1dquo;知道我在中南？”

  南庭点头。

  &1dquo;起落架特情那次，听出我的声音了？”

  &1dquo;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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