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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瞬间,盛远时想要叫醒南庭,担心她像上次在塔台值夜班时那样,梦见什么不好的,可又心疼她难得能睡一觉。于是,在南庭没有出现更大反应的情况下,他静静地守了她一晚。
凌晨五点,南庭睁开了眼,她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一偏头,就见盛远时在看自己,她瞬间笑开,&1dquo;你醒啦?”
盛远时亲亲她额头,实话实说:&1dquo;没敢睡。”
南庭向他确认,&1dquo;我睡了一晚上吗?”
盛远时抱住她想了想,&1dquo;六个小时。”
&1dquo;这么久?”南庭意外又欣喜。
&1dquo;做了什么梦?”
&1dquo;梦见我们初遇的情景,在飞机上。”
他们的初遇,虽然谈不上浪漫,也绝对是愉快的,她为什么会一直皱眉?
盛远时拢了拢她睡得乱乱的头,&1dquo;我们今天去找一下桑桎。”
听说南庭睡了六个小时,桑桎也很意外,他对南庭说:&1dquo;仔细回忆一下梦里的情景。”
南庭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男一女在飞机上,&1dquo;我梦见的就是我和七哥,我听见我,我是说,我听见梦里的女人喊:七哥。”所以在她看来,不是她和盛远时,又能是谁呢?
盛远时直觉不是,他的判断是:&1dquo;她的这个梦很长,还不连贯,而且并不愉快。”他很肯定地告诉桑桎,&1dquo;除了五年前我们分手,从我认识她的那天起,我们之间没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可她一面说梦里是自己和盛远时,一面又整晚都皱着眉头。
桑桎认为梦是不眠的关键所在,决定以催眠的方式帮南庭回忆起这个梦。
遮光窗帘拉起,房间里的光线黯淡下来,像是夜晚降临,桑桎的声音犹如从摇曳的烛火中飘来,浑厚悠远,南庭听见他问:&1dquo;看见了什么?”
烛火把桑桎和盛远时的身影投射到他们背后的墙上,形成一朵巨大的云,南庭说:&1dquo;烛火不稳,晃得我有点眼花。”
给南庭催眠的次数并不多,之前她都有些紧张,这一次情绪缓冲很快,几乎没用引导,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桑桎偏头看了盛远时一眼,隐隐觉得,是因为他在场的缘故。
果然,他不仅仅是南庭的心事,也是她的心药。
桑桎收敛情绪,静心投入到催眠之中,&1dquo;看着烛光,这回稳定了吗?”
南庭嗯了一声,主动开口:&1dquo;我一直以为烛火是红色的,这回看起来像是白色,还有点蓝。”她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烛光,像是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1dquo;白色是墙的颜色吧?”
桑桎以闲聊似的语气说:&1dquo;别一直盯着看了,眼睛会不舒服。”
南庭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桑桎把握着机会问她:&1dquo;那些颜色还在吗?”
&1dquo;在啊,但好像深浅有点不一样了呢。”
&1dquo;有形状吗?要不要伸手摸一摸?”
&1dquo;好啊。”南庭说着,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开始摸索着。
桑桎伸手轻轻地托住了她的手,南庭没有躲,也没有动。桑桎给盛远时递了个眼神,盛远时领悟,他伸出自己的手,从桑桎手中接过南庭的手,南庭忽然就握住了他的手,和以往与他牵手的姿势一模一样。
盛远时唇边和眼底都有了笑意,他就那样握着南庭的手,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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