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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時候秦阮感覺有人在動，嘗到苦味的時候下意識就往外推。

6堇唐看他皺眉，便將藥碗放到了一邊，「阮阮？」

他把備好的甜湯拿過來，按著穴位湊過去一點。

果然這次沒有抗拒，6堇唐就這樣交換著餵完了一小碗藥湯。

在一天的昏睡後，6堇唐學會了餵水餵藥還有一點點的按摩，只是病房裡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6堇唐撥開他的碎發，他有想過他會和秦阮再見，也許彼時對方身邊已經有了他喜歡的人，但他應該能做到不去看不去想，不再一意孤行地打擾他。

沒辦法做到淡然以對，可是他能控制住自己。

現在看來，這一切是多麼的可笑，6堇唐只要想到秦阮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個人艱難地懷著他們的孩子，像今天這樣幾經危險，他就想倒流時光去打死那個在餐廳一走了之的自己。

讓秦阮在那種情況下懷下孩子，又讓他一個人面對一切，明明一切是他的原罪，到頭來苦厄卻都找到了一個人身上。

6堇唐很少看見秦阮這樣不設防的樣子，他總是淡漠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唯有看向自己的時候，那裡面不知藏了多少的火氣，想到自己在他困不住的時候要將人揪去開會，還在一次次會議過後讓他去沖咖啡。

他終於懂得自己在第一次送他去醫院的時候，為什麼被罵王八蛋了。

諷刺的是他當時竟然還想著替自己伸冤，6堇唐覺得自己蠢到家了。

想到自己讓他登到那麼高去找書，被羅慧那樣的人欺負，6堇唐覺得他應該咬得再狠一點才對，「我不止是王八蛋，我還沒腦子……」

身後進來的6明蕙聽著兒子自己罵自己，聽到前面還只是黑臉，在聽到後面除夕前夜秦阮出車禍後獨自去找大夫保胎，差點一巴掌拍上去。

她運運氣，不想在病房裡動手，尤其在看到秦阮那張臉的時候，深黑的髮絲襯得失去血色後本就白皙的臉更加雪白，幽靜中如曇花般易逝，仿佛稍稍碰觸就會破碎，羸弱地真是讓6明蕙心都顫了一下。

我要是親媽，我就把6堇唐宰了。

然後她就見到曇花睜開了眼，那雙眼在顫動後迷茫了一瞬，側頭看向6堇唐的時候，睫毛密而纖長，困惑中還帶著一絲難言的清艷。

而剛剛還咬牙的6堇唐已經像定住了一般，「秦阮……」

醒來的秦阮對上6堇唐的目光，怔過後，「6堇唐，我…我的……」

他的手朝腹部而去，幾下蜷縮後，一隻手托住了他。

「它還在。」6堇唐小心托著他的手腕，慢慢掀開被子，幫他放到腹部。

秦阮感覺到6堇唐手指的抽走，頓了一下，掌心的觸感在落到實處後到底有了幾分的安心。

6堇唐握緊手卻不敢停留一瞬，他給秦阮蓋好被子，在他蒼白的面上游移了一下，「餓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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