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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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史不怕事,抱过卷宗,对其他御史道,“咱得好好跟着聂御史办事。”
这趟刑部之行算是让他们看清人情冷暖了,其他人齐齐点头,望着雨雾中渐行渐远的身形,眼里渐渐有了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隐隐有种感觉,没落多年的御史台会在聂凿手里迎来新机。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巴结他!巴结他!赶快!
几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跺着脚,迈着激动地小碎步,恨不得在雨中跳舞!!
御史台占地面积不大,进门望到头的正堂,穿过两边抱厦是直言堂,各御史办公的地方。
院里没什么景色,墙角有几株树早已掉光了叶子,领侍御史在前领路,“罗大人去礼部后屋子就空出来了,不知道大人今日会来,也没来得及差人收拾。”
他猫着腰,走得很快,霍权边打量着御史台格局边跟在他身后,说实话,御史台比他想象中的破败太多了。
门前看着落魄,门里更甚,旧瓦黑漆,院墙斑驳,房门年代久远起了蛀虫,开门进去的刹那,霍权能闻到发霉的味道。
他掩住口鼻,皱紧了眉头。
门右侧有座屏风,里边是张软榻,供御史累了休息用的,左侧靠墙是书架,离书架两米位置有张四方桌,桌上摆着份皱巴巴的奏折,霍权不至于连自己写的奏折都认不出来。
领侍御史也想起来了,尴尬地上前将其收好,“说了毁掉的,罗大人离开得匆忙给忘了吧。”
几日没进人,桌上落了灰,桌面凹凸不平,领侍御史放下卷宗,拿袖子擦了擦,脸红地解释,“户部说经费不足,家居摆设除非坏得不能用了,否则不给换。”
这张桌子算御史台最好的桌子了,他们的更烂。
没办法,御史的指责是弹劾官员,为官员不喜,户部那群人最擅长的就是抠着银子不放,哪儿肯给他们呢?
说完,领侍御史忐忑地低下了头。
记得聂凿刚来御史台就抱怨简陋连农家都不如,罗忠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骂他贪图享乐,讽刺说让聂凿去户部做官算了,那儿油水多,墙上贴的都是金子,去那儿更符合他的身份。
现在罗忠不在了,聂凿再抱怨恐怕没人震慑得住。
谁知霍权说,“无妨。”
领侍御史如蒙大赦,赶紧唤人收拾屋子,他退了出去,很快指挥人打扫屋子,把各地呈进京的公文搬到这边来。
六部在各州府有自己的人,御史台也是如此,他们负责纠察监督官员行事,若发现谁贪污徇私鱼肉百姓就会写折子回京,经几位御史商量后决定是否弹劾到皇上面前,照理说御史台监管文武百官,地位应高于六部,同内阁不相上下,实则不然,御史台受六部打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先皇在时,极力想扶持御史台,无奈六部不容,御史们活得甚是卑微,新皇即位,冒出头的也就聂凿而已,不过看聂凿为人处事,能在这位子待多久不好说。
领侍御史忍不住唉声叹气,做御史的这些年不好混啊。
公文很多,霍权正想慢慢翻开查看时,抱得刑部卷宗的张御史等人来了,张御史笑声狂放,“大人,看看咱们发现了什么?”
霍权翻公文的手抖了下,在众人进屋前,快速藏至桌下,“什么?”
张御史喜笑颜开的递上其中几副卷宗,霍权垂眸,只看到他父亲的名字跃然纸上,他脑袋顿时嗡嗡作鸣,卷宗上将他父亲这些年做下的事记载得清清楚楚,他扫了几行,声音不稳地说,“怎么了?”
父亲贪慕权势,做了很多坏事,但没沾过人命,捡回条命已是不易,难道他们想让父亲像武安侯抄家流放不成?
霍权心情复杂。。。要知道,他还有兄长需要人照顾,父亲出了事,他兄长怎么办。
思忖间,但听张御史道,“这霍汉峰不过是武安侯身边的走狗,死不足惜,下官要说的是霍汉峰的儿子,霍权。。。”
霍权:“。。。。。。”他不是死在南山寺后山了吗?这群人难不成想鞭尸不成?
霍权身体颤了颤,咬着唇不说话。
张御史又说,“霍权在武安侯府长大,和武安侯几位少爷走得近,亲如兄弟,武安侯小儿子李恒不是在抄家当日失踪了吗?正好,这霍权也在武安侯出事前不见踪影,大人说会不会是武安侯早就察觉有异,先让霍权藏起来,再在侯府出事后把李恒带走啊。。。”
这样的话,侯府儿子和霍家儿子都得以保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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