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外眼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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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流云故意不看秦黛玄,坐在位子上慢慢品茶。
底下的人皆已落座,永昌帝却迟迟没有出现,灵芝无意从别处听来了消息,便告诉纪流云皇后失手杖杀了越贵人,这宴席恐怕一时半会开不了场。
纪流云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个越贵人,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却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生的事情了,心中惋惜了一番,便借口三急,与父亲知会了一声,拉着灵芝出了殿门。
她真的一刻也不愿意和秦黛玄呆在同一个方寸里,纵是一时半刻,也觉着无比恶心,不如出来散散心,被人撞见了,说自己迷路了便是。
走了片刻,便到了蓬莱池。
纪流云又开始感慨万千,前世的她虽然当过三个月的皇后,然而当时京师已经失守,他们那个名存实亡的朝廷被困在陇城那个小小的地方,整日窝在行宫中,哪有什么富丽堂皇的玉昆宫给她住,更别说这仙境一般的蓬莱池了。
灵芝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纪流云耷拉着脸,趴在栏杆上看底下的水,心想冬日水这么冷,鱼儿一定都躲在深处吧。
“纪姑娘?”
这个时候谁喊她?纪流云回过头,正要回应,却因回头的动作幅度太大,髻上的芙蓉花簪非常不合时宜地被甩了出去,扑一声掉进了蓬莱池中,水花四散。
……这可是她戴着的唯一饰物了。
纪流云兀自心疼,又一声扑通,一个身着玄色深衣的人影跳下去了。
“谁跳进去了?”
灵芝也吓到不行:“是十七殿下!”
晏决?原来刚刚喊自己的人是他,纪流云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跳河?”
“许是想帮小姐捞簪子……”
小姐:???
簪子:???
纪流云这才有些紧张起来,伸出头去看,晏决的头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的心底突然涌上大片的恐惧,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是怕他这么溺水身亡,还是怕被追究谋害皇子的罪责?
不管是哪一种,后果都不堪设想,纪流云撸起袖子要跳下去救人,却见晏决从水中浮起,将她的芙蓉花簪举过头顶,浮在冰凉的河水中,全身湿透,笑得却像个拿了糖的大孩子:“找到了!”
冰凉的水上倒影着他大笑的脸,明亮如火,
纪流云又气又好笑:“殿下快上来!”
晏决便朝岸边游去。
纪流云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不过是个簪子而已,这大冷的冬天,水得有多凉啊,算他水性好也没必要这么做吧。脑子里有点懵,回忆了一下上辈子,十七皇子和她似乎也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岸的晏决拿着簪子走到她面前,全身湿透,冻得唇色白,笑容却依然温暖明亮:“都怪我,吓着纪姑娘了吧。”
“你别叫我纪姑娘了,”纪流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唇,踌躇了半晌,“叫我流云吧。”
“流……云。”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字,从他打着哆嗦的唇齿间说出,竟然也带了些别样的温柔。
只是他们不知道,远处有人正看着他们,晏决跳水的动静太大,让人不注意到是很难的。
晏斜站在黑暗中,一双眼睛死死锁住纪流云,双手狠狠攥起,身后宫女吓得不敢出声,却忍不住抬眼悄悄偷看,那远处的人,不正是十七皇子和纪府的大小姐吗?
“我……可否为你戴上?”晏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神色,出声道。
纪流云默许了。
晏决似乎很高兴,尽管冷风吹在他湿透的衣服上如生铁一般,可他依然掩饰不住雀跃的神情,伸出手将那只芙蓉花簪插在了她的髻上。
冰冷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纪流云的耳朵,吓得她打了个哆嗦,却不经意间对上了晏决的眼睛,那里面有光,有火,还有很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她不知道,另一个人的眼睛里,也有火。
晏斜死死攥着拳,脖间青筋暴起,愤怒与嫉恨并存,震惊与不甘相生,两只脚如同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的皇后和另一个男人恩恩**,情意绵绵。
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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