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立坟（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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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离开后，玄冥将三座冰雕交给李赋，接着说道“小子，你的路很艰难，本座还有些未了的事要做，暂时还不能离开苍云山脉，无法帮助你。本座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多谢玄冥姐姐。”

李赋收起冰雕，同时也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肃然起敬，躬身一礼，道“请玄冥姐姐赐教，李赋洗耳恭听。”

玄冥微微点头，“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眼里的好人，不一定是好人。你眼里的坏人，也不一定是坏人。”

“这个世界有太多假象，有太多逼不得已，需要你自己去慢慢辨别，别人帮不了你。”

李赋若有所思，半晌后问道“那玄冥姐姐，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玄冥嘴角微翘，“你猜。”

随即，消失不见。

李赋站在高空，俯视整个苍云宗，他本想下去打听打听，当年那些故人的消息，如常胜、胡戈、秦臻、邓闲、何琳、伏灵等人，想了想，他还是没有下去。

数百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很多人了。

所有人，再也不是曾经的少年，如今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追求。

张浮游和江慕云就是很好的例子。

离开苍云宗，李赋来到了灵符宗旧址。

这里曾经山河破碎，如今草木青青，早已看不出昔日的惨烈。

岁月，终究是抹除了所有。

旧地重游，李赋百感交集，一件件往事，如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他找到天剑峰的位置，在峰顶最高处建了一座空坟，为朝闻道立下一块墓碑。

三拜九叩后，道“师尊，不孝弟子李赋，来看您来了。您的遗骨已经无法寻找，弟子只能给您立一座空坟，还望您莫要怪罪。”

“当年，若非您老人家舍命护住弟子，弟子焉有今日。师尊对弟子的爱护之意，弟子永世不敢忘却。”

他拿出一壶酒，倒在朝闻道的坟前，接着道“师尊，修仙界实在太难了，尔虞我诈，个个都带着一张假面具，弟子都无法分辨，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有时候想想啊，可能还是做个普通凡人，更加逍遥自在一些。快乐也好，悲苦也罢，数十年也就过去了，下一世又是一条好汉。”

“这人一旦修了仙，就变得贪婪了，就变得不择手段了。师尊，弟子现在，其实就是这样的人，活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

“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弟子就无法在这个残酷的修仙界生存。想静静地修仙，实在太难了呀。”

“师尊，有时候，弟子真的觉得很累，很累！身边连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可是，我又停不下来了。”

“师尊，您说弟子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悲？孤家寡人得仙，真的逍遥，真的自在吗？”

他像拉家常一样，一边喝酒，一边对着朝闻道的墓碑喋喋不休。

黑翼一直默默停在他的肩头，始终不曾离去。

石碑静默无声，山风似在低语。

不知喝了多久，不知说了多少话。

可能是他这一生，说话最多，最没有顾忌的一次了。

渐渐地，他醉了。

一道倩影出现在他的身旁，对即将起攻击的黑翼，做了个静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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