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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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转凉,今夜起风,吹得一路的廊灯摇曳乱晃。
张院使被人火烧火燎请去永信宫,他以为是信王犯病,各种保命丹药一瓶瓶全揣上,屁颠屁颠奔向了去。甫一进行宫,张院使见纪贤亲自来迎,但见急色匆匆,生怕是什么恶性的突发疾病,紧张得他手脚蜷缩,满身是汗。
等进了寝殿,张院使两眼一瞠,信王还好端端坐在床头,除了周身裹得厚一些,脸色稍微白一些,好似并无什么大碍的样子?
“老臣叩见信王殿——”
不管三七二十一,张院使作势要拜,被陆涟青打断了:“不必跪了,快过来。”
张院使眼明脚快,立刻改跪为站,忙不迭上前一看:“哟?”
信王床里窝了个人,温浓正捂在厚实的被褥里,被湖风吹得冷白冷白的小脸此时已被他屋里的暖气给热得发红,手心腰背都沁出汗了。
张院使双眼都瞪直了,信王冷声下令:“把脉。”
宫里混迹多年的张院使什么风浪没见过,他惊不过两秒立刻收心,装模作样给温浓探脉,两指按了半天,惋惜地送出答案:“回禀殿下,阿浓只是有些体虚,没怀孕。”
“……”
陆涟青沉色:“你在胡说什么?本王是让你替她把脉,看她是否受寒了。”
“省得、老臣省得。”摆了这么个大乌龙,饶是脸皮厚的张院使都禁不住老脸发窘,忙不迭给温浓重新把脉。
温浓今日入水救猫湿了一身,紧接着被罚跪在桥上吹了半天的湖风,恰巧夜里转冷,冷风吹得她头脑发胀,跟着陆涟青回来的一路都在打喷嚏,满脸都是精神不济。
陆涟青察觉不对劲,把人带回行宫指使她上榻睡觉,晕呼呼的温浓竟就直接爬进他的榻里盖棉被,一直等到张院使赶来。
张院使属于医者父母心,他本与温浓有些交情,这时给她看病也心疼了:“是着凉了,还有些脱水的状况,怎么身体这么虚?这怕是虚不受补,回头我给你开几贴药煎服,注意保暖,没事别乱跑……哎哟,你怎么还穿着这些衣服?赶紧换了,湿衣裳不能穿,吹得半干也不行,你看这寒气全都渗进身体里去了……”
仗着自己爷爷辈,张院使把被子掀开一角,那是半点不避嫌。等他扭头瞧见信王的脸,这才猛地想起自己身在何处,险些把他吓跪了:“殿下饶饶饶……”
陆涟青抬了抬下巴:“你查一查她的膝盖。”
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张院使这才暗松口气。不过这回他谨慎很多,只让温浓自己起来,裹着大半个身子,只卷起两只膝盖的位置,立刻露出大片淤黑,触目惊心得老人家倒抽一口凉气。
站在一旁静静看她那片淤青的陆涟青眸色暗沉,直到张院使给她贴完药后才幽幽出口:“疼不疼?”
温浓迷迷糊糊地摇头又点头,她原来只觉两条腿是麻的,这一路走回永信宫时也没觉得疼,可等到张院使把药贴完,那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才逐渐觉醒,疼得她好不容易捂红的小脸刹时又被疼得发白。
陆涟青立刻将视线投放过去,刺得张院使冷汗涔涔:“疼就对了,她跪了这么久,两条腿若还没知觉那可就废了。”
温浓疼得倒回床上,煞白煞白的小脸招人心疼得可厉害,就连张院使都有些于心不忍,更别提那真正心疼她的人。
不能再待了,惜命的张院使立刻说要回去煎药,生怕多待一秒随时毙命。
陆涟青没留,等张院使走后,他才重新回到床沿坐下,低头轻轻拨开温浓贴在前额的湿汗:“你是非要逞强,就连难受都不愿对我说吗?”
温浓已经开始烧起来,她脑子发胀、浑身无力,膝盖又疼得厉害,只觉哪哪都疼,难受非常。浑浑噩噩间听见有人说话,她下意识觉得这人该是陆涟青,即便看不清楚,听不明白,可还是喃喃告诉他:“我不疼,我没事,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你别嫌弃我。”
你别不要我,呜。
她的声音太轻,细不可闻。陆涟青听不见她的无声呢喃,替她将被子轻轻掖了回去。这时有人敲门来应,是纪贤领来了给她换衣裳的宫女。
趁着宫女替她换衣拭汗的空档,陆涟青与纪贤来到外室。
纪贤怀里抱着团软茸软茸的小奶猫,正是被温浓救下的小冰虎。陆涟青有肺疾,轻易不碰这种长毛的生物,纪贤是知道的,故而抱着冰虎站在较远的位置,温声禀报说:“张院使检查这只小猫的时候,从它口中发现残留的小荆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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