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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离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昂起头，将防风镜拨了上去。梁夜的车极快，凌厉的寒风瞬间灌进谢离的呼吸道，划过了他的皮肤。

  他们路过街道、路过江岸、路过高楼、路过山丘。

  后视镜中映着路两旁迅倒退的风景，他们如同进入了一条河流，不知不觉便成了河中的石子，紧紧驻扎在泥沙之中，旁观着四周的一切如流水般逝去。

  谢离紧贴着梁夜宽广的后背，他的眼睛明明很敏感，却极力保持着睁开的状态。

  他想，他要多看看这灯火通明的年夜晚，多看看这充满烟火气息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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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o2章过年4

  大年三十晚，大部分人都会在家团圆，一起看春晚，所以他们来的路上根本没什么人影。

  &1dquo;你刚刚在我后面想什么呢?”

  梁夜将车停在半山腰上的观景台上，他摘下头盔皱眉看着双眼通红的谢离。

  &1dquo;怎么眼睛红了?”梁夜伸出手去，一向粗鲁的他却用了极其温柔的力度，怜惜地抚摸着谢离的眼皮。

  谢离细长而浓密的眼睫敏感地颤抖着，却没有拦住梁夜的动作。

  &1dquo;哭了?”

  &1dquo;风太大，吹的。”

  梁夜笑他：&1dquo;谢医生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你觉得我会信吗?”

  &1dquo;爱信不信。”谢离从车上下来，转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燃上，&1dquo;来半山腰上做什么?”

  &1dquo;你猜?”

  &1dquo;不猜。”

  &1dquo;啧，谢医生真是没情。”梁夜朝他无奈摇头，揭开车身旁边挂着的储物箱，从里面抽出几个桶状的东西。

  &1dquo;这是什么?”

  梁夜得意一笑：&1dquo;借你的烟用用。”

  指间的香烟被人抽走，谢离也不恼，他退后几步，又摸出一根烟低头点上，余光瞥见梁夜正在前方的空地上摆东摆西。

  &1dquo;砰——”的一声，黑夜突然亮如白昼。

  当谢离再抬头时，一枚小小的火苗已然在夜空中轰然绽放，像是一朵高悬的花朵，仿佛要占领这片夜空一般，那刚刚绽放的烟火又继续开枝散叶，在小的火点尽处继续盛放出更小的花朵，颜色千变万化，多种多样。

  像是怕观众空虚，地上的烟火火筒持续不断地往夜空输送着火药，一朵花谢，又一朵复开，好像没有尽时。

  大概是从来都没有近距离看过如此盛大的烟火，谢离不禁被迷住了。

  他怕自己看得不够仔细，又找出眼镜戴上，昂起头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漫天的烟火在他那两个小小的玻璃镜框中形成一个小型的宇宙，不断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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