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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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抬着尸棺在大街上快速奔行着,直系近亲属腰间缠系白带,紧紧跟在后面,不停地叩拜,痛哭失声,意味着送亡人最后一程不归路。当送葬队伍走到锦朝路加油站附近,已经接近郊区,按照预先的计划,我们将尸棺装进车中,运往帽山火葬场。
看着遗体被推进火红的炉膛,我心头无比酸楚,泪水慢慢流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更是无比混乱。舅舅很快将会变成一缕青烟,然而他至死也要保守的秘密,究竟会是什么呢?
隐约中,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场那辆长城皮卡和雅阁轿车,未必就能提供什么线索,以凶手的思维缜密程度来看,或许连车牌都是假的。
从火葬场出来,我顾不上和家人说句话,就立刻赶回队里开展调查,冯超和交巡支队的几个朋友也帮了不少忙。说心里话,利用公家资源查自家的事,这让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调查进行了一个多星期,能用上的手段几乎全用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皮卡车和雅阁车的牌照均系套牌,发动机号和大架号都已被酸腐蚀,根本无法查找源头。我让沈阳市公安局的一些同学帮忙查了多日,也始终没有任何眉目。至于马振国究竟被谁绑架,舅舅又是被谁割去皮肤,更是不得而知了。
看到眼前这个调查结果,我彻底泄气了,感到万般沮丧,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除了罗远征,家里的亲属都不知道此事,我压根也没打算告诉他们。如果实在查不出眉目,就让这个秘密烂在我肚子里吧,也省得让其他人跟着伤心难过。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家,还没脱鞋,罗远征就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劈头就来了一句,“舅舅临死前的遗嘱你还记得不,不光要求跟谁都别说,还必须烧掉所有的画,你说那些画会不会有问题啊?”
我“嗯”了一声,揉着太阳穴,说:“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如果舅舅真想隐藏什么秘密,他的身体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估计就在那些画里,咱们应该找个时间去瞅瞅。”
罗远征盯着我,犹豫了好半天,才慢慢地说:“那你最好快点查,你妈非说要把那些画烧掉呢。”
由于外祖父母早逝,舅舅没有妻子儿女,家中可以继承遗产的只有我母亲一人,因此那些画作的处置权自然属于母亲。尽管很多人都表示惋惜,劝说最好不要烧掉,至少可以捐献给国家,但母亲固执己见,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还把舅舅老宅的钥匙给藏了起来。为此,我曾多次和她据理力争,又大吵了一架,可得到的结果就一个字:烧!
没办法,那就烧吧!我放弃了坚持,在心里暗暗跟舅舅说抱歉,或许那个秘密真的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我还记得,烧画那天是个周日,天阴得厉害,还刮着大风,天气预报说有雨,可始终没下起来。
早上七点多钟,我和罗远征吃过饭,开车接上父母,来到舅舅的老宅,大家齐上手,找出舅舅历年来创作和收藏的画作,装了满满几大编织袋。有三幅油画因为太大,只能简单地裹上一层报纸,用绳子捆绑好。将那些画作装进后备厢,我们开车来到了市郊的一块空地。
我和罗远征从附近找了些碎砖头,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圈,把树枝、稻草等易燃的东西堆在圆圈中心,然后泼上汽油,由母亲亲手点火,火舌一下子就蹿起老高。
烈火在砖圈中熊熊燃烧,热气逼人,噼啪乱响。母亲流着眼泪,将一幅幅画作抛进火堆中。眼看着它们被火苗舔舐,一点点地萎缩燃烧。纸灰随着火焰升向半空,不停地打着转儿,又随风飞舞飘散。
罗远征慢慢地靠近我,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这一烧就是好几百万啊。”
我抱起胳膊,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很不是滋味,直直地盯着火圈,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火烧了半个多小时,砖圈之中已经积下了厚厚的灰烬,舅舅的画作几乎全烧光了,只剩下那三幅比较大的油画。
我和罗远征把它们抬过来,准备往火堆里扔。突然,我看到包裹一幅油画的报纸上,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估计是被后厢箱内的铁丝剐破的,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油彩。
有时候我总在想,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太奇妙了,当初一点点的差异,就足以令以后的事情发生完全不同的变化。可以这样说,我未来的命运,就是因为那天报纸上的一条裂口,而彻底改变了走向。
当时一看有条裂口,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下意识把报纸撕开,仔细瞧了瞧那幅画,等看清后,心里就是一酸。
舅舅生平最得意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是高三那年,不顾外祖父母的极力反对,坚持报考了鲁迅美术学院,又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日后的成就。另一件则是在1986年,以最年轻的资历,参加了锦州辽沈战役纪念馆《攻克锦州》全景画的创作。
尤其是参加全景画创作,舅舅更是引以为傲,当成毕生的荣耀,并在事后将自己所画的那部分,按比例缩小临摹一遍,制成一幅油画作品,悬挂在了老宅客厅墙壁的正中,平时精心保养,视若珍宝。
猛然间看到这幅画,我脑中立刻又浮现出舅舅的音容笑貌,记得小时候去舅舅家玩,他总是喜欢抱着我,站在油画前长久地凝视。
想到这里,我忽然灵机一动,向罗远征使了个眼色,把油画举到母亲眼前,试图以此来打动她。
母亲痴痴地望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很快就泣不成声,可还是紧咬嘴唇,使劲摇着头,坚决地说:“烧,都烧。”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最后的争取也没用了,就跟罗远征合力将油画扔进了火堆。
“砰”的一声,巨大的画作砸在火堆上,火星和纸灰被震得四处乱飞,我们都下意识往后退着,但万万没想到,母亲却突然像疯了似的冲过去,不顾火焰的猛烈燃烧,一把将画作拎了出来。
我们都是一愣,急忙跑上前,父亲一把夺过油画扔在地上,攥着母亲的手,急忙问她这是要干什么。
母亲没说话,只是抽出双手,慢慢蹲下身子,用衣袖将油画上的火星压灭,一寸寸地抚摸着画作上斑斓的油彩,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上面,好半天才说:“算了,就留下这幅吧,毕竟是你舅舅的心血,也好给咱们留点儿念想。”说着,她站起身,软绵绵地靠在父亲肩头,低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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