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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央倒也没显得多惊讶，噘嘴道：&ldo;哦，是吗？你把人娶进来就是为了让她守活寡的？&rdo;&ldo;我不是娶她，是王成硬要将她塞进来的。王成当初怎么对我们的？王八娘能好吃好喝的活着已经该感谢老天了。&rdo;沈度道。姬央道：&ldo;这样啊，我还真以为侯爷是以德报怨，为了化干戈为玉帛呢。不过王八娘乃是大美人，比柳姬也不差，侯爷真的舍得吗？&rdo;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小公主现在说话也知道遛弯儿了，他就说一个无足轻重的王八娘何至于让姬央跟他闹成这样。沈度不再坐在姬央的对面，而是起身将她拉到怀里坐下，不顾她的挣扎道：&ldo;央央，我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不会食言。&rdo;姬央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含讽带讥，她吸了吸鼻子道：&ldo;哦，我都忘了，你做出的是什么承诺呀？&rdo;沈度虽然完全不能理解小公主这种肉麻当有趣的行为，但此刻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配合，&ldo;今后我只有你一个人。&rdo;姬央看着沈度的眼睛，眼里有些悲伤，她缓缓地摇了摇头，&ldo;不是，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rdo;沈度道：&ldo;但意思是一样的对不对？&rdo;&ldo;不是。&rdo;姬央突然挣开沈度的手臂，站起身低头看着他的眼睛，&ldo;你当时说的是，再也不碰其他姬妾。&rdo;这世上没有傻子，小公主不仅不傻，脑子还生得相当聪慧，她只是因为不忍心揭穿，所以自甘为喜欢的人装傻而已。&ldo;换做是祝九娘，或者谢二娘，就不在这个承诺里了是不是？&rdo;姬央不再装傻，也不再允许沈度装傻。静默，难堪的静默，叫人绝望的静默。&ldo;是。&rdo;沈度良久后才开口，没有心虚，没有内疚，承认得理直气壮。天明明已经亮了，姬央却觉得突然就黑了，她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鼓墩上，她原以为沈度会否认的，可他承认了。其实姬央早就料到沈度不会否认的，他对她根本不屑用欺骗，向来都只是漠视、命令、隐瞒而已。他若存心欺骗，以他的心机怎会说出漏洞百出的话。他不过是笃定她会犯傻，明知是火坑，却还是会飞蛾扑火罢了。其实也没什么伤心的，当初她母后揭穿一切的时候，她都没有哭，现在也没什么可再伤心的了。只是沈度可以虚情假意地同她周旋，但姬央自己却做不到，道行没有修够，只能溃不成军，甘拜下风。&ldo;当时那种情形，你母后根本不可能再将你许给我。&rdo;沈度的声音很平静，&ldo;而我也不可能不再娶妻。&rdo;沈度说的虽然是事实，可也并非无法辩驳，至少她现在就坐在沈度的面前，身份依旧是他的妻子。&ldo;不是我母后同意不同意的问题，只是你不愿意娶我罢了。&rdo;姬央的声音也出奇的平静。&ldo;是。在当初你嫁到冀州之前，我就已经相中了谢二娘。你也见过她的，应该知道她很适合做信阳侯夫人。&rdo;沈度道。本来以为伤心得已经死心了，但是听沈度这样剖白，姬央还是会有拿剪刀在他胸口戳个洞的冲动。&ldo;嗯。她和五嫂很像，薛夫人一定会喜欢的。&rdo;姬央喉头微甜道。很好，居然称自己的婆母为薛夫人，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宫里能教出这样的女儿来。沈度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强忍住吊打姬央的冲动。&ldo;沈家娶媳妇向来都是慎之又慎的，当初无论是给大哥聘大嫂，还是给五哥聘五嫂都相看了好些年才定下。&rdo;沈度点头附和姬央道，&ldo;所以阿母对两位嫂嫂都十分疼爱。&rdo;姬央的拇指也轻轻摩挲着食指，她很想把自己的软玉鞭往沈度身上抽。&ldo;这么说来，谢二娘侯爷也相看了很多年？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吧，所以我们一和离，你就恨不能赶紧把人娶进门。&rdo;姬央道。她声音很平静的，为了保持最大的平静，她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的。&ldo;是啊，就怕夜长梦多，自己控制不住自己。&rdo;沈度平静地附和道，拇指还在摩挲食指。姬央点点头，&ldo;那祝九娘呢？&rdo;&ldo;她年纪太小了，而我想尽快开枝散叶。&rdo;沈度道。很好，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沈度绝对是被凌迟死的。&ldo;何况，她也并不符合我对妻子的要求。&rdo;沈度补充道。&ldo;哦，愿闻其详。&rdo;姬央的脸上甚至带起了一丝微笑的弧度，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ldo;沈家的男人都死得早，我只希望有一天万一我不在了，她能坚强的活下去，将沈家的下一代好好抚养成人，在雉儿成年之前，把这个家顶起来。&rdo;沈度看着姬央的眼睛道。姬央不说话，她是被沈度的话给震动了。她从没想过他会死，可如今从沈度嘴里听来，再想想自己的公公和叔伯，沈家的男人能征善战，却也的确去得太早。&ldo;央央，如果我现在死去，你会怎样做？&rdo;沈度的手指不再摩挲，他的目光牢牢地锁着姬央的眼睛，&ldo;别低头，看着我回答。&rdo;姬央咬着嘴唇不说话，但眼睛里已经有些许狼狈的泪光。&ldo;你自己知道答案的是不是？&rdo;沈度静静地等待着姬央的回答。姬央没有说话，她自然知道的。若是放在以前，她会跟着他一起去，如果是现在，她会回到洛阳，但绝不会为他将沈家支起来。沈度走过去抱住姬央，将她重新搂在自己腿上坐下，&ldo;央央，尽管我理智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祖母和阿姑为什么急着给我重新说亲，为什么急着将祝九娘请来？&rdo;沈度顿了顿，&ldo;这是她们框中人（下）哄小姑娘是件非常累人的事情，若在平日，却也可以称为情趣，他也愿意哄她逗她，但时局纷乱，沈度能留在后院的心思并不会太多，这就成了负担。沈度虽然自认输得起，可这昨夜和今日总是难免会反问自己，他这样随心所欲究竟有没有做错？沈度是男人，他远比姬央更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一时情热，并不是一世都能情热。难道祁北媛、柳瑟瑟等人的容貌在初见时没打动过沈度的心？自然是有的，否则也就不会是她们几人进了信阳侯府，但之后沈度对她们的热度又维持了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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