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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插着兜沉默无声地走回地面，笔直地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走下一级坐到地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他坐在北风和烟雾中，望着沉下来的天色，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关小瑜提着勘察箱出来。见言焓坐在门口，她擦擦红红的眼睛，走过去，鼻音很重地说：&ldo;我问了最先找到甄暖的交警。他说……甄暖裸着上身趴在地上，身上都是伤，头上也有多处钝器伤……腹背还被捅了几刀。可……手里还抓着阮云征的鞋子。&rdo;&ldo;嗯，知道了。&rdo;言焓低头，把烟摁灭在台阶上。关小瑜擦擦眼泪，刚要走，想起什么又说：&ldo;队长，有一件很奇怪的事。&rdo;&ldo;说。&rdo;&ldo;潘盼和孙琳的dna序列是一致的。&rdo;言焓没动。&ldo;她们两个是失散的双胞胎。&rdo;她说完，又揉揉眼睛，跑开了。言焓沉默，玩着手里的火柴，又点了一根烟来抽。苏雅从远处走过来，坐在他身边：&ldo;阮云征说了，他……到一半，被甄暖拿锯子……伤了那里。他震怒之下，拿锤子砸她的头。可能打了四五下。等她不动了，又听到几个交警喊甄暖的名字。他扔了锤子要逃。但……&rdo;苏雅别过头去，忍住眼泪，&ldo;甄暖抓着他的鞋子不放他走，他就……就捅了她两刀。&rdo;言焓眯着眼，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看它消散在风里。&ldo;苏雅，你现在别和我说这些。&rdo;&ldo;我……&rdo;&ldo;别说话。&rdo;他盯着夜色，&ldo;苏雅，别说话。你让我想说脏话了。&rdo;苏雅心如刀割，眼泪哗地落下来，可他仍是不看她，不为所动，只有侧脸寂寥。她捂住脸，低低地哭：&ldo;对不起，言焓，你怪我吧。怪我不该呛甄暖，激得她这个时候来现场。怪我不专业。怪我……&rdo;&ldo;不怪你。&rdo;言焓低下头，摇了摇，&ldo;怪我。&rdo;&ldo;怪我不该让你进一队……也不该让她进c-b。&rdo;……天黑如墨。开车回去的路上，联络员给言焓汇报：&ldo;言队，甄暖现在还在手术室。&rdo;&ldo;嗯。&rdo;言焓关上对讲机，打了个电话给老白，&ldo;林老师和秦姝手头上没事，让她们两个去医院看看。其余人继续坚守岗位，一切等结案再说。&rdo;&ldo;好。&rdo;他抬手挂掉电话，却看见通话记录的下面几行，还有甄暖的名字。车窗外夜色流淌，言焓靠进椅背，拧起的眉心松不开了，耳朵里的声音也挥不去。当时，他握着手机，在甄暖的那一声惨叫之后，还听到了很多别的声音，有阮云征断子绝孙般的嘶吼，还有很多。比如钢铁砸在头上沉闷却清脆的声响，比如刀刃刺进身体那似泼水似裂帛的诡异声音，又比如，女孩口齿不清，气若游丝地一声：&ldo;……千斤顶……&rdo;她终究是找到了那&ldo;真正&rdo;的凶器。☆、chapter47甄暖清醒过来时，感觉异常痛苦，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疼。麻醉药的药效过了，她头上肚子上痛得像被人撕开鲜血淋漓的伤口，拿着灼热烧红的铁往上烫，内部像有绞肉机在一刻不停歇地翻搅。好难受，难受得生不如死。她想哭出来发泄，却张不了口，脑袋疼痛晕眩，仿佛塞进去了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摇晃。&ldo;呜~&rdo;她极其难受地哼出一声。很快就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手掌宽厚而温暖，她再熟悉不过。沈弋俯身靠近她：&ldo;醒了？&rdo;他的脸悬在她的上空，深邃清黑的眼眸冷静有神，隐隐透着心疼与幽狠。&ldo;我没事。&rdo;她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嘶哑干枯，说没事，身体却痛出了眼泪。&ldo;我知道很痛。&rdo;沈弋声音极低，压抑着某种隐忍的愤怒与伤痛，&ldo;可不能再打麻醉药了。&rdo;甄暖瘪瘪嘴，哀哀地呜咽一声：&ldo;好痛。&rdo;她一瞬间委屈心酸得要命，呜呜直哭，偏偏痛得不能动，只有两只手指笨拙地抓抓他，&ldo;好痛，沈弋，我快痛死了。&rdo;她一直哭一直流泪，起初伤心地呜呜，到后来声音渐小，变成委屈地嘤嘤，再后来，便只剩微弱地哼哼了。人哭累了，也就慢慢睡着了。……周而复始几次，几天后疼痛渐渐消减，也就不哭了，偶尔动两下，精神也慢慢好起来。甄暖第一次抬起脑袋时，看见整个病房都是鲜花：&ldo;怎么买这么多，搞得像花圃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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