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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漓,我好痛,你陪陪我好吗?”她站在若漓身前,单手抬起抚上了若漓的面颊。那一身白衫的女子温顺的模样霎时变了样子,只见她满脸哀伤的搂住谷雪,再也不是怯懦的表情“我们走。”人性的巨大转变,不禁上官燕迟咋舌,就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辛若漓是什么人?!前后不过一瞬间,恰似变了个人,冷冷的,唯独看澜妃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与动容。“好,我们走。”她低低的说着,将头抵在了若漓的肩膀。她依赖的,只是这个叫辛若漓的人,她才能体会她心中莫大的苦楚,莫大的悲哀。“我早便说过,这帝王家,岂是你可以打动的。最是无情帝王家,雪儿,你难道真的不懂么?”她叹,声声入耳。雪儿又是谁?上官西楼看着谷雪,眼底凉薄的狐疑“逝儿的小名是雪儿?”谷雪转头看他,那个让她甘愿放弃所有的男人,一身龙袍,那么孤傲的站在那里。可是为何,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她没有回答,她是谷雪,因为那是魂。可她也是尹逝,占有了尹逝所有的容貌与物品。“走吧。”若漓看她。“好。”单手拔下发上他送的玉簪,她静静的放到地上。雾气弥漫,她忍着没有让它落下,孩子,她是必定要生下来的。那是她的孩子,他无权干涉。就让这簪子分散开来吧,或许痛到麻木的心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79“你是朕的澜妃,生死都是,你还想走去哪?”身后他狂怒的声音传来。他望着地上她放下的簪子,心里狠狠一痛。她要离他而去,曾经甘愿死都在他身边的人,却选择了离去。他如何接受?“共君此夜青眼高歌引觞须沉醉,也知笔上烽烟纸里轻狂弹指年华易落。黄泉碧落死生契阔浮世奈若何,不见叶上朝露日曦若有情应笑我。。。”她轻唱着,没有回答他的话,带着微微嘶哑的声音,细步与那白衫女子走远。那嗓音里满满的忧伤,一曲不知名的调子,让众人的心不禁沉了。上官西楼看着她一步步远离自己,眼底眷恋的不舍,终于蔓延开来。她走的很慢,哼唱着那么悲伤的调子,头也不回。后来,另一个女人接了调子,亦是悲伤的不能自已的词。禅僧们单手成掌立在胸前。那两个影子终于消失了,他抚住自己的心口,为何那里痛痛的?“来人,把澜妃给朕请回来。”他望着消失的地方,轻轻的闭上了眼。他舍不得这个女人。众侍卫走后,上官燕迟站到了上官西楼身后“璇儿,你打算如何安置?再过约么两个月,她就回来了。你的后位,只给她留的么?”猜不透他七哥的心思,他只能说他如今看不透了,看不透他七哥的宠溺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可为何不想要那孩子?若是假,那平日里的宠溺又怎是入了眸子?“是啊,璇儿该回来了。”夺皇权时,璇儿易容成了他母后的模样,却被老皇帝用匕首割伤了身体。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伤口不愈合,只得送到仓朔,那里灵山奇药,方可医治。半年了,她终于是回来了。“七哥,你是不是动了情了?”有些东西可以装,有些东西却装不出来,这五个月来,他对澜妃的宠溺几乎大兴上下无一不知,那种溺到骨子里的笑,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对于璇儿,他都不曾那么的捧到手心。“老八,该给璇儿的,自然属于璇儿。”他瞳孔里那个簪子,静静的放在地上。他走过去,弯身将簪子捡了起来。这簪子,除了她谁都带不起。锦瑟身后的未央低着头,她不怎么喜这澜妃。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由心的反感。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撒了谎。当众人将谷雪与若漓堵住的时候,上官西楼身形已经站在了谷雪前方,他转过头看她。侍卫当即让开,他踱步走进,将右手抬起,在她面前展开。他的手掌中央,一枚簪子静静躺着。簪子的骨朵尖上,染着滴滴鲜红。那是他紧握住簪子时,簪子生生扎进了血肉。他依旧是温柔的笑“逝儿的发乱了,用簪子束上吧。”------------80她不理,只是眸子中的清流再也挂不住,她仰起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这簪子是逝儿的,逝儿若不要,不如毁了。”他说着将手合上,心中大大一痛。心尖上仿佛被人狠狠剜下了一块肉。他再清楚不过,他这次若是放她走了,终其一辈子,或许就再也寻不到她了。有时候,错过了一次,可能得失的便是一生。他不想失去她,他还舍不得她。他还想拥着她那娇小的身子,他还想看她在他怀里撒娇,在床上赖床的模样。他多么的想,再吻她。一场戏,原本的棋子是否还是棋子?原本的轨道是否早已脱离?这纷纷扰扰中,他算对了一切,可唯独算错了她的到来。原本一切皆在他手心,可如今,他却握不住一颗棋子的心。谷雪望着他将手握紧,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划过手心,勾勒一片鲜红。他捏住的不单单是一支簪子,还有她的心,都被紧紧的握紧,下一秒便要灰飞烟灭。她哆嗦着唇,迈出一步将手覆上他直接宽阔的大手“逝儿的簪子,要毁也是逝儿毁。你既然给逝儿了,便由不得你再做主。”一句话,他的眸子霎那涌出无限宠溺,他柔柔的笑起,这是一个赌局,他赢了,她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逝儿,无论如何,他都是朕的孩子,朕的鸿福定会保佑他,让他好好活下去。”他妥协了,就在她放下簪子远去的一个转身。“逝儿的发乱了。”她抬起脸,泪水漫过脸颊。他抬手拭去那清流,一手执簪子,熟悉的将她的发挽起。那动作仿佛早已做过很多次,那么随意。众人呆愣中,若漓已然叹了口气,她最爱的,莫过于他。用这个做赌注,虽然有些悲哀,但若不是爱极了,怎会拿放弃做赌注?好在,她也赢了。因为谷雪身子不好,上官西楼决定在清真寺吃斋三天,让她好好养养身子。孩子本就是不好保住,若来回奔波,说不定还没到宫中,她就已经小产。让太医煮了些安胎药,由未央送了来。禅房里,谷雪倚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裘。香炉里的香烟袅袅飞散,她只淡淡看着。她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无论多苦,她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爱的结晶。他怎么可以死?她要做娘亲了,而他也会成为孩子的爹爹。她单手轻轻抚摸着小腹,这里有一个生命在延续,一个多月,应该还很小。但是她却怕弄疼了他,初为人母,那份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娘娘,安胎药煮好了,您趁热喝了吧。”门外,未央端着托盘急步走了进屋。屋中一股青烟飘散,静谧在未央面前一闪而过。脑海中突然如散落的花瓣一样,每张图纸上画满了令她惧怕的图。那是仙境一般的地方,她被逼到天边,那个长的跟澜妃一模一样的女子一掌将她推下了万丈深渊。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那个背景绝对不是她所见过的。浑身汗毛直立,她忽的冷的打了个寒颤。“好,谢谢你了,未央。”她披上狐裘,起身下了塌。上官西楼去上香,若漓更是被上官燕迟给揪走了,临走时,她又看到了若漓那副懦弱到要哭的面容,她倒是逍遥,自己不愿意见上官燕迟了,就让那个人出来。“澜妃娘娘折煞奴婢了,这都是奴婢的本分。”未央将汤药放到桌子上,又将勺子在汤药里搅了搅才放到了谷雪身前。“难为你这丫头了,如此细心。”汤药的味道钻入鼻尖,味道不似中草药那般苦,反而有丝丝的甜。一碗安胎药悉数下肚,她还来不及品位,腹中却是狠狠一痛。她第一个念想便是腹中的孩子。冷汗当即溢了出来,她咬住牙,强撑着将站起来。一手护住腹部,她大怒“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谁知未央阴森一笑,扭曲了面庞“打胎药。”“谁。。。给你的胆子。。。”剧痛搅着身体,额头的冷汗凝成一小股汗水,拼命的落下。握住的指缝间,鲜红溢出。身下,一股暖流袭来,将袍子悉数渲染。“啊。。。”终于忍不住,那种蚀骨的痛,她低声喊了出来。跌坐在地上,她看清了晕开的红,看见了白衫霎那成了红袍。她的孩子。。。孩子。。。谁来救救他们的孩子。。。“太医。。。太医。。。”她唇色苍白,语气亦是稍稍比叹气声大些而已。“太医不会来的,我让他熬下一碗了。”未央冷眼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谷雪,只觉自己恨极了这个女子,至于为什么,她还不懂。只是突然之间,她想杀了这个女人。“上。。。官西楼。。。让你熬得?”唇瓣抖动的不成模样,她伸出指节摸上鲜红,染了一手绚烂。惊得是心,痛的也是心。他还是决定打掉这个孩子?“皇上让熬制的确实是安胎药,只不过未央添了一味药。”为何心中那么恨呢?恨到想现在就拿出匕首插进她的心口。她与澜妃并无仇,平日也只是不喜她而已,完全到不了想要杀了她的地步,只是她控制不了身子。任由身子做出一件件令她惊惧到极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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